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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哭声不绝,纸钱溢地,焚香绕梁。便是那再末等的外命妇,也哭得极是悲恸,可独独为人臣子的陛下,始终不曾露面。姜灵洲为摄政王妃,须得做个表率,因而一直在灵前cao持。净手焚香、抄写经书不说,还在房太后灵前长跪了许久。萧骏驰心疼她,也不想让她跪这房月溪,打从一开始就明说了“王妃大可不去”,可姜灵洲还是咬着牙去了,免得天下人又用言语鞭笞萧骏驰这个摄政王当得太肆意妄为。好在蒹葭在她的衣裙里缝了两块软垫子,这才不曾伤了膝盖。到第六日时,姜灵洲也有些熬不住了,便偷偷摸摸地用手捶起膝盖来。她瞥一眼左边,见陆皇后将洒了椒粉的帕子蒙在眼前,却也不太哭得出来,明白这是所有人都做戏做累了。就在此时,格胡娜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跪在了她身侧,低声道:“摄政王妃累不累?”“太后灵前,又岂敢言累?”姜灵洲挺直了脊背,道,“惟愿太后娘娘早登极乐。”“我看着王妃娘娘刚在锤膝盖了,”格胡娜不顾这是在灵前,竟然没心没肺地偷笑了起来,“我可讨厌这太后了,她去了刚好。我总觉得她不是好人。”此话让姜灵洲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道:“娜塔热琴,在我面前尚好。你若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会惹来一身祸。”诚然,格胡娜那没理由的直觉,还挺准的。“因为知道是你,才敢这般说。”格胡娜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假模假样地哭了一声,又低声嚷道,“汉人就是麻烦。我十五岁前都在草原上,那可没这样的规矩。唯一的烦心事便是族人稍有不豫,就要火烧大草原。”听格胡娜所说,姜灵洲能想到她年少时那无忧无虑的模样来。陆皇后又甩了两下帕子,蹙起了眉。大概是她那催眼泪用的手帕已不管用了,于是她唤来如意,要如意搀着自己起来。陆皇后歪歪斜斜起身时,身子骨一软,便朝着姜灵洲这边倒来,好在姜灵洲伸手扶住了她:“皇后娘娘小心些。”“谢过摄政王妃了。”陆皇后用手背按了下额头,轻声道,“本宫近来不知怎的,总是这样头脑昏沉、身子乏力,胃口也差得很,一会儿本宫宣个太医来瞧一瞧。”如意一听,面露惊喜之色。碍于这四下乃是太后停灵之所,这才严肃了面孔,小声道:“皇后娘娘的小日子好似也许久未来了……莫非是……有喜了?”此言一出,姜灵洲也不由严肃起来。陛下一直未能得子,此事虽是房月溪所为,但世人却常常说是萧骏驰暗中动了手脚。若是陆皇后一举产下太子,那这无端罪名便可得以清除。想到此处,姜灵洲愈发小心地搀着陆皇后,道:“纨扇,如意,赶紧送你们娘娘到侧殿去歇着,召个千金妙手来瞧一瞧。太后灵前有我照看着,无妨。”如意应声说是,陆皇后却紧紧拽着姜灵洲不放手。她不着痕迹地将捏着帕子的手搁在腹上,一双眼警惕地扫着四周,尤是狠狠地盯着角落里的谢美人、王嫔那几个,口中低声道:“摄政王妃……可否陪本宫一道去那儿?”姜灵洲见她一直狠狠盯着那谢美人,心下了然。这宫里明争暗斗、倾轧太过,从前就有数个嫔妃落了胎。有那吃错了吃的食、摔了跤的、落了湖的,这数个有孕嫔妃,竟没有一个真的产下子嗣来。现下那么多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