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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本来对那赤鲤坠子还存了些疑惑,可现下的情势,却令我额前一片清明。我推了推了陈昂驹,道:“我原以为业界排名第一的主持能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陈昂驹,起来起来,我们回家,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姑娘,您的坠子——”廉池上前叫住我。“我没有仙根,也无筋骨,无福消受他人之物。方丈既然说是假的,那便是假的吧,这坠子,随你们处置。”我道。陈昂驹见我要走,连忙从红门槛上下来,一把拉住我,轻声道:“我们好不容易上山,可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我的赤鲤坠白玉包血,且不论是不是圣物,即便是邪物,那也是实打实的邪物,绝不可能有假。方丈明知是真物,却是非不分,硬说是假的,显然是不想沾染尘事。既然如此,我们求了又有何用?”我道。“姑娘就这么肯定你的坠子是真的?”元集大师抱着猕猴转身,问道。“若非真物,您的猴头又为何从我手中夺去把玩,不肯交还?”我道。元集大师大笑三声,走到我面前,冷冷道:“姑娘,你可知道,每日来我白马寺求鉴赤鲤坠子的人有多少?这坠子,在地摊、小商品市场、古玩街的赝品堆起来能堆成一座山,我的石猴不过是一时兴起,怎么到了你这儿,却成了鉴定真伪的证据了?”“方丈,局长差我来问,您何时可以启程?车已备好。”一个小和尚疾步上前,弯腰问话。“跟他们说,再给我一刻钟”,方丈轻声吩咐,顺手将猕猴小心递给小和尚,嘱咐道:“石头它现在还有点晕,你给它喂一口水,捎上三斤香蕉和两斤桃子,都放到车上去。还有,你把石头放在副驾驶座上就行,不用装笼子,给它拿条毯子。”方丈跟小和尚交代完,转身对我和陈昂驹道:“你们也看到了,贫道有要事在身,马上就要出发启程,不便与尔等多谈。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事,就跟廉池商量吧。”“方丈所说的要事,可是与六年前城郊的那场法事有关?”我情急之下为了稳住方丈,说出了当年的秘辛,“当时光是唱经便唱了七天,云旗大师甚至念了阿含经,依旧止不住漫天汹涌的鬼气。城郊的白鹿山和三清山相交之处乃是三界交界之门,孤魂野鬼游荡,精怪妖魔横生,凶险异常,不应是得道之人的施法之处,可方丈却冒着损伤多年修为的大不韪,从正午念到夕阳西下,硬是将风雨簿里的梅期换了十日爆暑,真是让我佩服。”元集大师斜了我一眼,问:“你和云旗是什么关系?”我摇摇头:“只是几面之缘。”“罢了罢了”,元集大师大袖一挥,“我说实话,你的坠子,确实是真的。照道理,你若有求于我,我须尽力相助。可我从未见过你,想必姓名也不在族谱之上……”元集大师凑近我,拿手掩着长满胡须的嘴,悄悄道:“告诉贫道,姑娘您可是主脉或是旁支的私生女?告诉大师我,你是哪家的姑娘,不丢人。别看大师年纪虚长你几岁,但思想很通达。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被元集大师的话呛住了,不知是该笑还是怒,转念一想,故弄玄虚道:“我的身世,其实我自己都未必清楚。”元集大师双手清清袖,轻咳了一声,道:“我要跟局子里的人上山,等我再下山,怕是要三个月后了。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跟我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