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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盏,再道,“今日不必拘君臣之礼,该饮则饮,该吃则吃,该说则说……”他说完这句,众人再躬身一礼,道是。而后,宫人呈菜而来,除去鱼、rou,另有一桶“金银饭”,而后是一应吉利、讨巧的糕点瓜果。另有宫中的乐师奏起宫乐,舞姬跳起雅舞来……场面端的十分热闹。赵妧现下不饿,便只接过宫人递来的一盏酒,她浅浅喝下一口……眼望过去,正好看到王璋替谢亭,细细布着菜。早年坊间风流俊俏的王二郎,如今竟也收敛了脾气与性子,疼起人来了。赵妧又侧头看着徐修,他正握着一盏酒,循着她的目光也看过来,“怎么了?”“没事……”赵妧低头,取过匕首割着rou,再放到徐修面前的盘里。她再要割,就被徐修拦了住,他声很轻,面色也很平,“匕首锋利,小心割着手。”他这话说完,是把匕首交给宫人,仍让她布菜。赵妧张了张口,到底什么也没说,她低头吃着菜,不时看向谢亭那处……她看着她的表哥含着笑,仍低头替阿亭布着菜。她也看到谢亭眉宇间,虽有几分不耐与不好意思,但她的眼里却仍是含着笑的。赵妧说不出来心下是什么滋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夫妻相处。早年间父皇与母后,后来她的哥哥与嫂嫂……如今,她与徐修。都不是,这样的。可他们这样的相处,竟然让她,也生了几分羡慕。徐修见赵妧今日不爱说话,便转头看她,恰好见她的目光望着王璋那一桌,轻轻问她,“怎么了?”赵妧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她也看向徐修,“无事,只是觉着我那表哥,平日瞧着不像是会疼人的。如今看来,却也有模有样。”徐修便也看了一眼,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过赵妧的手,轻轻说道,“快吃吧,菜凉了。”赵妧点头,她笑了笑。她有些,怪自己先前的胡思乱想。徐修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是吗?他就是那高山上的寒松,是那天山上的雪莲……赵妧又看了徐修一眼,眉眼慢慢弯起。可这就是,她赵妧喜欢的人啊……宴席结束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时,敬帝特地留了几个时辰,让众人来得及归家团聚。徐修和赵妧也回去了,他们坐在马车上,看着外头月色很好。赵妧靠在徐修的怀里,车厢里不曾点灯,只有几许从外头的月色照进来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看着外头的天色。等到徐府的时候,已是子时时分。徐府门口灯笼高高挂,把路照的通亮,小厮瞧见两人来,忙上前打了礼,一面是说着吉祥话。赵妧听着高兴,便让四惠记着,改日赏去。四惠应是,一面是在前提着灯笼。等一行人到东院的时候,便瞧见院子里通亮,六顺领着几个丫头在门口候着,待人近了,忙拘上一礼……一面是簇拥着二人往里进去,院子里摆着一排灯笼,廊下放着一个暖炉,是方才几个丫头围着热身的。屋子里,是摆了一张八仙桌,上头摆着枣子,柿饼,杏仁,长生果……都是应日子,讨吉祥的吃食。赵妧点了点头,说了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