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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好像连呼吸也没了。双眼眨了眨,光芒盈盈流动。冷酷得近乎美丽了!严锦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大哥,哈哈,好吧,我怕得快疯了。天啊,我真的要疯了……”她的牙齿“咯咯”打战。阿泰轻嗤了一下,嫌恶地说,“谁要吃你!你的rou比猪香吗?”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扯芋头皮似的,除掉了她的湿衣裳,往岸上一丢。严锦从齿缝里嘶了一口凉气。没有反抗。一点斗争的意志都没有。她只想赶快做点什么取悦他,迅速拉近关系。“大哥,我帮你搓澡吧。顺便洗个头!”“不用洗。”“嗷,洗一下吧。很舒服的。就当……庆祝你有媳妇好了。”“庆祝我花二十两买回个胆小鬼话篓子?”“诶?”严锦爆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笑声,“你这玩笑一开,我立刻有点胆大起来了呢。”她伸手在岸边摸索着,从篮子里取出碱水和老丝瓜。游到了他的身边。虔诚又可怜地望着那双眼睛。最后,半求半拉,终于把他的头摁了下来。这是一头又粗又密的硬发。全部梳在脑后,用牛筋捆成一段一段的藕节。想必从来不洗也不剪,黏糊糊的粗辫子一直拖到腰间。严锦摸索着,把乱七八糟的牛筋撸下来,套在手腕上。往乱草中倒入碱水,使劲儿搓洗起来。臭味世间少有!难怪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连老婆也娶不上。严锦转到他的上游方位,用指腹使劲儿抓洗。他很快发出了喟叹的声音。时不时“嗯、啊”一下,想必强忍着不把“舒服”二字说出口。严锦很卖力,抓得手指都快断了。他的手臂在水下抱住她的腰。钢铁身躯和乳糕似的身体相互依偎着。肌肤相亲,气氛沉静。虽然亲密,却无狎昵之举。横亘在严锦体内的恐惧逐渐溶解了,消弭在夜色中。她俏皮起来,用洗头妹的语气与他搭讪:“哥,你是叫阿泰吗?”“嗯。”“姓氏呢?”“……死去的养父姓周。”“村里人不是姓周便是姓李啊。”阿泰没再说话。各自静默着。约莫一刻钟,头洗完了。她拿篦子仔细篦了一会,用一根牛筋松松绑了起来。又拿老丝瓜给他搓起了背。不知何时发生的,身边的水一点都不冷了。甚至像温泉一般舒服。她“咦”了一声,伸手向四周探一探,不可思议地懵了。而他抱玩具似的单臂抱着她,慵懒无聊地站着,好像对此完全不知。“厉害了,我的哥。”严锦惊怔呢喃道。“切。”“嘿嘿……现在水好舒服啊。”她几乎快乐起来了,“我说,以后每天都来河里洗澡吧!”“女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他断然拒绝,“哪个正经女子天天洗澡的!”严锦:“……”傻眼片刻,给自己也倒了碱水----开始洗头罢。他不知哪根经搭错了,忽然将她打横一丢,如将婴儿放进摇篮,让她躺在了水面上。然后,也饶有兴致当起了洗头工。“啊哟,啊唷!”严锦龇牙咧嘴地抽气。头皮快被他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