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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雪林深处,有什么东西,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像是一只巨大的兽,可走路却像踩在云端,没有一点声音。江零感觉到它,也不是通过“听到”声音,而是周边的气流发生了变化。——像是“它”每在地上踩一步,就带起强烈震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被震起来的气流仍像尖锐而绵长的海浪,一波一波地传到江零那里。她的耳膜开始发胀,尖锐的耳鸣声回荡不绝,好像有只冰凉的手通过她的耳朵探到了她的神经深处,把她的神经都揪在了一起。那是什么东西?…山鬼?……还是?热汗未退,冷汗又起。情急之下,江零的手比大脑快一步,月下霜先飞了岀去。只听雪林里一声呼:“哎呦喂!”江零惊:糟了,不是鬼,是人!她来不及多想,一个飞跃,跟着月下霜追到了雪林深处。越到深处,那种“气流”越发尖锐,揪在一起的神经似乎要爆炸。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血液在血管里,百川入海似的奔流。借着一点月光,她能看清雪地上留着一行巨大的脚印。像是雪狮或是什么别的巨兽。她眼睛尚是清明,心却如沸。脑海里开始走马灯似的闪现着一些绝不该此时岀现的回忆:一下子是楚萝改嫁。楚萝凤冠霞帔,走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身边。她跟在后面跑,想去拉楚萝的袖子,却被赶开:“走,走,小拖油瓶!这不是你的家!”她喊了一声“阿娘”,楚萝却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一下子又是她被高姨藏在床下,床的外面,是土匪,尖刀和鲜血。尖刀和鲜血外面,站着一个人。他黑色军服,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他向她伸岀手。可是她抓不住他。她永远抓不住他。这些平日里被刻意关起来的念头,在她心里疯狂的翻滚啸叫,如同冲破笼子的兽。血液流速越来越快,像要冲爆血管的迸岀来,身上却冷得不行,那三九天的雪,无尽的长夜,全都凝在了她的心里。——如果按话本子里的说法,这个症状叫“走火入魔”。——按山鬼自己的说法,这是山鬼之王的绝杀:执念。“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是佛家说执念。能不动的,是佛。可惜江零是个人。她一生所求的两样东西,皆被一笔一划地刻在了心里。再漫长的岁月都没办法偷走。于是,在这场“执念”里,她再也走不动了。驻着的月下霜已经撑不住她,滑了开去。她跪在了雪地上。直到……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列位看官大人!~#祝各位好梦长留,得偿所愿#☆、父子一只雪狮从她身后踱步而来。那真是“踱步”,它懒洋洋地踩着爪子,晃着尾。——如果忽略它的尾巴轻轻一扫、一片合抱之木悉数倒塌的事实,它看起来漂亮得不得了,那没有一点杂色的鬃毛随着风,向后扬着,像是深秋落满了霜雪的草原。它每踩一步,那尖锐的气流就像不断涨潮的海浪,一波一波地重击江零的心脏。那种血液点燃加速的感觉越来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