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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哭,绝不能哭。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一哭就要他哄的小姑娘了。她要坚强。他什么都能忍,她怎么能连眼泪都忍不下?牙关越咬越紧,她心思愈发惴惴难安,情不自禁手上用了力量,直到听到了一声犹如低吟的吸气声——“……”她惊异地抬起头。男人躺在床上,被纱布裹住只露出下半部分的眉峰一扫,眼角微垂,黑眸睨下来,疲惫地凝视着她。她心口一坠,差点尖叫出声。可他更需要安静,她不能扰他养病,连连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眼底噙着不断涌出的眼泪,近乎吸气一样低声问:“……你醒了?”头部受过伤的部位昏沉沉的,纱布仿佛把他所有的意识都捆绑住了。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到神志逐渐清明,正一点一点,一丝一丝,从纱布的孔隙之间发散而出。抽丝剥茧。他强撑着身体,喉结一滚,定定瞧着她惊喜与谨慎并存的表情,扯出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无奈地笑了笑,垂眸看她:“你劲儿这么大,是个鬼都疼醒了。”她深深吸气,赶紧松开了他的手。五天没进食,依靠生理盐水维持生命体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手背的骨峰也益发嶙峋。她指甲印儿把他的手都掐出了与手背血管颜色相仿的淡青色。“对不起……”她小声地说,揉了揉他手背,抚平那伤痕。他没答,静静侧头,看着窗外暖融融的光。一片和煦。正午日头正烈,晃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真不习惯。他的神经仿佛慢了半拍了似的,甚至还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枪,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滑稽,这才回头看着她,淡声回应:“你对不起什么。”她老实说:“弄疼你了。”“我不疼。”他目光掠过她脸颊,看了看她耳朵,下意识地问,“你呢,疼吗?”“……嗯?”她睁了睁眼,满是疑惑。“耳朵。”她还记得那天爆炸发生之时,他最先想到的是捂住她的耳朵。她左耳耳膜本就脆弱,医生当年就说,如果再遭受重大刺激,可能真的会穿孔失聪。她眼里不自禁又溢出潮气,静静摇头,咬着唇说:“不……”然后又问他:“你干嘛那天捂我耳朵……你是因为飞出去时没抱头,才受伤的……”“我害怕,你会忘了我。”他苦笑,“更害怕你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我说喜欢你。”她的脸颊立马腾起炙意。半晌,他勾了勾唇,轻笑着问:“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略微有些疲倦的笑意,出现在他苍白的脸孔上,透着更深的疲态。她看他如此虚弱的模样,心中一恸,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沈知昼。”“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她一抬头,见他眼眸泛着光,脸颊就有些热。她微微侧开眸,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跟着糯糯地唤了声:“知昼哥哥。”半天却没反应。她不觉心中惴惴,瞧着他又闭上了眼,睡在那里,无声无息的,犹如这五日来那般一样。她瞬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