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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走了进去,十八跟在后面做出请的动作,让杨沁悦进。魏悯坐在椅子上,道:“说吧。”杨沁悦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将崖知州对他的心思说了出来,又说起母亲出事前的异常,“我娘来竹城这六年里,脸上笑容一年比一年少,经常晚上一人喝的烂醉跟我说对不起我爹没能照顾好我……”提起过去,杨沁悦脸上红色渐褪,慢慢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直到去年年底我娘说我已经及笄,眼见着就要嫁人了,她说我绣工不好就让人给我做了身嫁衣,那时候我才看见她脸上露出笑意。”杨沁悦抱着怀里包袱,哭道:“前几个月她还说马上就能回京了,到时候让人给我说个好妻主,可她转眼间就出了事……我娘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喝醉摔下马呢?”魏悯坐在书案后面垂着眼睑,指尖轻轻敲着身前的桌面若有所思,丝毫没往梨花带雨模样的杨沁悦那里看。十八站在一旁,见杨沁悦泪流满面,低头就要掏巾帕递给他,但手往怀里一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巾帕似乎就在他那儿。十八抬眼去看杨沁悦,瞧见他手里根本没攥着东西,而且含着水雾的眼睛怯生生的往魏悯那儿看,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摇头瞥嘴,抱胸倚在一旁装作没看见他哭。杨沁悦自己哭了一会儿,见屋里的两个女人都没有开口安慰或者哄自己的意思,也就咬着嘴唇渐渐止住了眼泪。魏悯等杨沁悦哭声停下之后,也思虑的差不多了,便道:“杨公子放心,我定然会查清你母亲的案子。”说着便示意十八带他出去吧。杨沁悦脚步不动,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在竹城也无其他亲人。”魏悯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麻烦所在,她微微皱眉,斟酌着说道:“本官只负责查案,安抚家属的事情应有朝廷来安排……”意思就是你跟我哭也没用。一来魏悯本就不欠杨大人什么,没义务替她照顾遗孤,另外她也是有家室的人,实在不好过于关心杨沁悦的事,免得被阿阮误会。杨沁悦闻言脸色难看,单薄消瘦的身子摇摇欲坠,低头哽咽道:“我明白,不该麻烦大人的……”十八看了眼杨沁悦,对魏悯说道:“大人,他现在一个人出去住也危险,不如先让他住在闲着的东厢房,等案子查清后再做打算?”这是最好的安排,魏悯自然知道,也是她本来想说的。但这话若是由她说出来,一来到时候会让阿阮心里觉得不舒服,毕竟不管理由如何,这人都是她开口要收留的。二来也会让杨沁悦觉得自己对他有照顾之心,他正是需要人依赖的时候,魏悯不想给他这种错觉。因此这话由十八说出口最合适,留杨沁悦住下只是为了查案,并无其他原因。虽然这样做对一个失去母亲的人比较残酷,但魏悯或者其他人又不可能像他母亲那样再呵护他宠着他,他要自己学会坚强才行。三人从书房出来,正巧看见在堂屋里摆饭的阿阮。阿阮抬头看见魏悯就是一笑,他手里拿着碗,就用眼神示意她洗手吃饭。杨沁悦出来看到站在桌子旁摆碗的人,才知道自己以前读过的一句话原来是形容他这种男子的,“眉梢眼角藏秀气,眼神笑貌露温柔”,无须一句言语,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