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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好感是普遍存在的,林雪茵没有理由拒绝它,而且也是拒绝不了的。父亲来信问她,是不是谈男朋友了?林雪茵很快地给父亲回了信,但什么也没说。冬天来了。学校的宿舍里呵气成雾,几乎无法入眠。羊子建议搬到她家里去住,她们家的大房子有空调,地上铺着地毯,是个温暖的安乐窝。林雪茵同意了。那个叫陈文杰的男人成了她们的常客。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但很有钱,也很懂得在两个女孩子中间游刃有余地来来往往。林雪茵每天晚上就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里放纵的嬉闹声。在自己的家里,羊子会毫不克制地大喊大叫,听起来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但那是喜悦浸润的痛苦的嘶喊,是原始的也是淋漓尽致的欢呼。孤独而春心荡漾的少女林雪茵把脸埋在枕头里,但声音仍旧那么清晰,幻觉又是那么真切。她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光滑的身体的磨擦和拥抱,这情景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在清醒时缠绕着她。在睡梦中,她会看见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他在用舌尖吻她,从眼睑直到脚部。她也会呻吟,会发狂,觉得自己被占有了。但梦毕竟是梦。醒来以后,她的身体在一种迷狂的状态里抖动着,像一只小蝴蝶,皮肤泛红,四肢酥软。在梦中,她的手会不知不觉放在那个充满欲望的地方,而那只手就会成为一切幻觉的引导者,带领她通往美不胜收、欲仙欲死的境界。她闭上双目,把这双手变成非自己的,而是一个男人的,一个具体的男人。教钢琴课的老教授在黑白键上轻灵如鸟的手;教美学的年轻老师沾满粉笔灰的苍白而神经质的手;体育老师骨骼粗大的有力的手;甚至一墙相隔那个叫陈文杰的男人的虚幻的手。这些手的具体的温度和力度划破她的皮肤,像刀子一样切割了她。这种迷醉的自慰方式破坏了她的睡眠,打乱了少女心中对爱情的第一性的精神渴望,而直达rou体的具体形象。音乐,古典优雅的音乐可以带给她片刻的平和,可以在心灵的一尘不染的餐桌上摆放色香味俱佳的美馔。这只是唯一的少女的安慰了吗?第五章天气一直是阴沉的,空气中透着潮湿,但是没有下雨,没有下雪。羊子说:“这种天气除了在床上鬼混,什么也干不了。”她们两个已经逃课三天了。从羊子家温暖的气氛里走出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陈文杰天天和她们在一起。他打扮得像个解放前的经纪人,油头粉面,裤子口袋里装着一条手绢,雪白雪白,不时掏出来在光光的下巴那儿揩一下,其实那儿什么也没有。羊子叮叮口当口当在钢琴上弄出声音,像是在刷盘子。面色惨白的林雪茵抱着毛毯偎在沙发里,不厌其烦地看电视。陈文杰优雅地用两根手指刁着香烟,故作神秘地对林雪茵说:“小雪,你应该到医院去看看,我有个朋友是妇科医生。”林雪茵说:“不。”羊子敲了一个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