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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这件事?”成去非淡淡一笑,目光却调向了那两排侍卫,“偏冷感的叶子宜用花青,余者则宜用墨,看你想画哪一种了。不过为何要画玉兰,那个白你调不好的,不如蔷薇牡丹一类上色容易些。”他复又看了看她:“我也是外行,真正善丹青的还是……”两位故人的名讳就噙在唇齿间,却也止步于此,好在身后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赵器牵“燕山雪”来了。便是常人不懂马的门道,也能看出“燕山雪”确不凡,神清骨俊,煞是夺目。琬宁见它鼻间的那一点白,蓦地想起什么,悄声问道:“这是不是大公子那匹燕山雪?”她本欲伸出手来摸一摸它那绸缎般的脖颈,念及府里传言大公子的坐骑是匹烈马,生人摸不得,手便滞在半空,刚欲收回,成去非已轻轻覆上她的手,引她朝燕山雪探去。“你看,它并未拒绝你,”成去非一点一步松开她,柔声鼓励道,“它极通人性,不要怕,琬宁。”“燕山雪”果真安静如斯,琬宁心生欢喜,一面轻抚着它那油亮亮皮毛,一面暗道:便是你鞍上留明月,嘶间动朔风,载着乌衣巷的大公子四处征伐么?她如是想着,越发觉得这马可亲可爱,忍不住卷了两下马耳,也不管成去非在身后同赵器说了什么。还未停手,成去非已踩蹬上马,一把将她提至怀间,琬宁来不及低呼,只觉视野猛得一阔,回首看他道:“大公子要带我去哪里?”成去非扯了扯缰绳:“我去哪里,你便跟着去哪里。”琬宁抿唇暗自一笑,忽察觉自己这一身衣裳坐他怀中实在是易引人误会,不禁担忧道:“被人看见了不好,我还是去坐车随行罢?”成去非轻笑了一声,“我尚且不怕,你怕什么?”说着夹紧马肚,扬鞭策马往城郊去了。一路杨柳风拂面,琬宁从未有此刻舒畅心绪,一下便体会着了纵马奔腾的豪兴,待行至郊野,马蹄疾驰,惊得两旁林中群鸟乱飞,直到面前出现一片水域,成去非方勒停了燕山雪,抱琬宁下来,琬宁这才发觉赵器原是跟着的,此刻不过将燕山雪往那树下牵。琬宁扭头朝湖面看去,成去非正弯腰解那岸边系着的竹筏,遂也跟了过去,奇道:“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成去非手中已多了根长篙,牵过她手扶她上了竹筏,琬宁更是不解,四顾看看,并未见艄公,成去非却已点篙离岸,琬宁只得慢慢坐下,抱着双膝看他一下下撑篙,竟也是稳妥至极。“这是大司农命都水府衙新开的一条河,名唤白燕溪,以往此处尽是淤泥,河道狭窄,如今得以和淮水相通,便宜百姓出行养殖捕捞,你往前看,琬宁。”成去非一面释道,一面悠悠划着长篙,琬宁循声望去,果见有人撑船,那上头立着一排排鱼鹰静以待命,又有人唱着催橹的歌声,浮在水面上,倒像个梦中的情景一般。两岸竹篁中不时飞出几只画眉黄莺,啾啾叫上两声,旋即又飞身入了林中再也寻不见。河水清明如玉,琬宁低首伸手在水里来回轻轻荡着,倒影中的笑波圈圈晕晕扩散开来,她疑心自己这一生最好的时刻应是当下了。这样的确已足够好。琬宁偏过头看他,仿佛第一回才意识他看起来原是这般颀长,袖子挽着,倘再加个斗笠,就真的是个艄公了。两人一时间也无话,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