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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蓦地一痛,仿佛那白纸黑字不能直视,成去非默默阅毕,方低声道:“既是他拟的,自然都是好的,我会考虑。”虞景兴听他如此说,心下一时唏嘘,脑中不禁想起静斋最后那句“知君深情不易,我不忍心”语,正欲再开口,已见成去非略作一笑:“我这里嘉宾任选之,只怕委屈嘉宾,即便是长史,不过一千石而已,嘉宾倘由中正定品,最不济也当为一郡主官。”“大司马真是抬举某,”虞景兴笑着摇首,“某的名声不算好,不过败家耳。”他稍作停顿,面上的笑意随之淡了几分,“某这几年,不在宦海,着实过得快意,旁人尊我辱我,与我何干呢?只是,”虞景兴长长一叹,“我姓的到底也是虞,背后是虞氏千百颗人头,大司马又怎会不知这其间的意思,所以,静斋来找我,我推辞不得,他既是为着虞家,更是为着大司马,这其间并非全然为门户私计,即便我不说,大司马也当了解静斋,”说着说着,他重新拾取朗朗笑声,“某一无方镇之才,二无征伐之能,不过当初倒也不曾尸位素餐,日后倘入大司马幕府,一如当初罢了。”“嘉宾如此剖白,我不能不体察。”成去非顺势道,虞景兴知话至此,此事便是成了,旋即起身拜别:“多谢大司马热茶款待,某先告辞。”一旁赵器送客,成去非捏着那份名单,凝视有时,方慢慢叠放整齐压在了公文下头,又提笔写了封书函,置于案头。不多时有侍婢端着盥洗等物趋步进来,欲料理他安置诸事,成去非从凭几旁起身,一面提履,一面吩咐道:“不用了,我今日回家。”大司马府前后公私两院,后面便是供成去非平日歇脚的别院,婢子见他拒绝,忙将氅衣雨具等给备好,恰巧赵器回来,成去非便道:“案上给石启去的书函明日一早送出去,备车,回家里。”外头天光微亮,夜色倒不重,原是那雪映的。院子里仆役们不等雪住,已挥舞得笤帚沙沙作响,正是将成去非出公府的主路给扫出来,唯恐阻碍了他。“罢了,让他们都去歇息,明早再扫。”成去非拢了拢氅衣,从旁过交待了一句,赵器忙命人散去了。路上虽略有积雪,却因未上冻,车驾驶得平稳,等到了成府,很快叩开了门,福伯听闻成去非回来,亲自相迎,成去非见他老态越发明显,此刻于冷风中瑟缩不止,皱眉道:“这些事,让下头的人做就好,何苦还从热被窝里爬出来。”福伯只管应话,目送他往里行至再也看不见,方引袖拭了把眼角,一旁小厮疑道:“福伯怎么哭了?”福伯狠敲了一记小厮脑壳,“眼睛叫风雪眯住了!”那小厮龇牙咧嘴哼哼两声,心中却嘟囔道:明明是等来大公子回家哭了的……橘园阁内已被几道厚重帷幔隔开,四角熏笼中燃着银骨炭,琬宁刚用完药,复又拿铜勺去拨弄那炭火,听得帘子微动,心中一动,忙起身相看,见成去非顶着一头碎玉进来,那股寒气也顺之而入,琬宁不免又惊又喜,却只能忍住欲要飞身入怀的冲动,因去之一事,他虽未现任何消沉,却变得更为寡言少语,偶尔就那般一人独坐于静谧的书房,竟让琬宁不觉生出一丝难言的怯意来。此刻便只是上前替他除去那石青色大氅,尽力压低了心底雀跃:“天色晚了,路又湿滑,大公子还往家里赶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