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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急病,太医说怕是会传染,唯恐有损龙体,所以才换了奴婢来。”昨日还好端端的人,难不成染了鼠疫,闪电似的害病就没了人影?英奴一时口寒齿冷,冷笑道:“哪个太医谁诊断的,谁怕伤了龙体,又是谁换的你?”连珠炮的逼问,郑烟却连一丝一毫的慌张都没有,他听出英奴的暗火,只把眉眼垂得更低:“奴婢不敢欺瞒今上,吏部尚书大人通知奴婢接任黄门令,奴婢就到御前伺候来了,其余一概不知。”一个宦官都这般天衣无缝了,吏部尚书丁渐这个人,于嘉平二十年由大将军举荐,一度升迁至黄门侍郎。此人尤精,学识为时人嘉奖。不过,嘉平二十五年,时任尚书令的成若敖曾上疏云:渐外静而内銑巧,好利无仁,恐惑陛下。成若敖生就一双老辣的眼,宗皇帝引古书之言赞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夸的便是他。嘉平年间,成若敖一度录尚书事,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而上下不疑,先帝十分信任,这一纸上疏,便让丁渐在京畿无法立足,外放为官去了。待他再度归来已是凤凰元年的事了,先官复原职,趁着成去非请辞的当口,由大将军力保,接了吏部尚书一职,不过数月的事情。天下之事,人事最重,吏部尚书掌管着一朝文官的选拔考察、升迁调度,向来由高门担任。当初成去非未及弱冠,便居其位,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江左八俊的名头越发响亮,任由谁都不能小看了……而如今也就是仅仅数月,人事大变迁,眼下,是动到自己头上来了!英奴遂顺手拿起一本来,胡乱看了几眼,一时气结:又是替大将军请功!大将军整日饮酒作乐,不知功业到底在何处彰显!九锡都已加过,这是逼着自己禅位么?那些门客只怕已替大将军写好了!目光便直接落到底下署名,司隶校尉,司隶校尉,英奴默念几遍,只觉森森寒意又自脊背而起,哪儿哪儿都是他大将军的人!无孔不入啊!真真叫人冷汗涔涔!再抬眸看了看郑烟,身子虽恭谨有加,可那低首的神情,谁又知道是什么模样?始皇帝曾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就是布衣之怒,尚可免冠徙銑,以头抢地。而此刻,他就是连把折子甩地上的机会都没有,英奴自嘲哼笑一声,嘴角渐渐凝霜。待到夜阑人静,他哪里都没去,只躺于榻上,让宫人放下帷幄,熄了几盏宫灯,外头月色清明,斜斜照进来,春夜暖气袭人,和着月光,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英奴睁大了眼,看着那帷幄随微风而动,一下,又一下,好似没个尽头。何时睡过去的,他也记不太清,等被近侍唤醒时,才迷糊想起今日还有早朝,便懒懒起来,仍阖着双目,任由宫人侍弄。到了太极殿,英奴略略扫了一眼,正迎上大将军灼人的目光,心底又是一凛,太极殿上,直视君父,为臣不尊,他的皇叔虽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眼见僭越的举动越发频繁,越发旁若无人,他到底是不能忍。而朝议实在没什么可叙的。西北边关暂且无事,不过是气候反常,今年春种又晚了些时候。多日不雨,天已微旱,水利沟渠之事就显得要紧些,自有大司农底下一众得力官员去办。该加该减的赋役,一一执行,加的没见百姓受不住,减的自然由当地官员上表大言圣恩,总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