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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重,领着钟贞一面走一面嘴里念叨:“你长远没有回家了,也没看看院子……”半阖的门被推开,老屋木门槛高,她留意了脚下,便抬头望向院中。钟贞滞在原地。繁茂盎然的院落中,夏木生长热烈,蔽荫连天,光跟碎金箔似的交错,落在女贞树黄白的枝桠上。“你们走了后,那个冬天……”它就死寂了。院落里,枯树如同一座残骸。“这棵树没有熬过去,我想了点办法,还是救不活,已经夏天了,还是这个样……”老人叹气,“可惜……”钟贞望着这棵枯树,没有感觉地,眼泪就流下来了。…子夜,青黑的里屋。她搭着木扶手从楼上辗转,慢慢走下来。客厅里的电视机亮起白色幽光,他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模糊在月色的影子里。她不由屏息,轻轻走到他身边,在沙发的一角坐下,侧头注视他。暗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沉静。他杀人时,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有什么秘密呢?这些问题,她一生都很难得到答案了。他是她潜意识里幻化出的萧珩,是假的,可这个梦很真,他眉眼里的情绪安静又专注。那就不说了。他极聪明,可她有很多时间去慢慢想。他喜欢这么做就这么做,她用一生慢慢去想,总能猜到一点点的。渐渐地,电视有了画面,那一团混浊的白光消散了,那里上演的一帧帧画面很熟悉。这个景象也很熟悉。一次是正月初一,大雪初霁。她躺在他怀里,他漫不经心的,指尖缠绕了好几圈她的发丝。大人说开饭了,他们才将将分开。另一次是阳光灼人的午后。她扑到他怀里夺下遥控器,又想看又害怕地让他陪她。电视结束了,她在偷瞄他的时间里睡着了。两次,她都问了他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凶手是谁?梦中,萧珩瞥来的目光落在她眼中。他不说话,而他的眼神像是要说,他到底要告诉她什么?他究竟有什么秘密?…钟贞瞬时醒来,窗外还是月光青白的子夜。这是令她如坠冰窟的人间。她想起梦里,想起探视时萧珩的话——钟贞抓起床边的衣服穿好,匆匆下楼,摇摇晃晃地来到紧扣的大门前,打开。天是黑的,脚下的路是灰白的。她跑了好一会,胸膛发滞便又长舒一口气,血腥气味慢慢涌上喉间。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是他很痛苦却对她从未提及的。萧珩,再等我一会。就一会。———同样的时刻,亮如白昼的审讯室。两位身着深黑制服的人员坐在萧珩面前,开始没有问候,是例行公事的冰冷。兴许他们也觉得倦了,碍于不得动用私刑,想他说出实话和全部,真是件麻烦事。男人往桌上扔了一包烟,星火一跳,烟草令人提神醒脑。他瞟眼桌上的白纸黑字,问道:“你做这件事计划了多久?”萧珩回:“不久。”“怎么不久?”“距离高考四十五天,我就在考虑了。”那回她在他身后遮住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