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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岐黄所有的异常都是从那场诡异的高烧后才出现的,她想好好学学医术,没准就能找着缘由所在。这下母亲应承的就没那么痛快了,“巫医乐师百工,俱属贱业。好好地,你学什么医?”医家虽行的是救死扶伤、妙手回春之举,但史书传记中鲜见对名医的记载不说,自古以来更是地位卑微,医家动辄便性命不保。中便记载了文挚殉医的故事。文挚是战国时期宋国名医,医术高超。齐闵王患病,使人请文挚诊治。文挚详细诊断后,同齐太子说齐王之病需以怒气治之,他担心治好之时便是他丧命之时。齐太子哀求不止,并言愿以自己和母亲齐王后的生命来为他求情。文挚便应了,以失约、无礼等种种行为来激怒齐闵王。结果,齐闵王病好后不顾太子同王后哭求,大怒而杀之。只是郭圣通却道:“贱业又如何?如良医扁鹊,是不是声名始终不减,受尽怀念和尊崇?我上次病时,您还叫人去扁鹊庙中去祭拜祷告呢。再说了,没有医工来治我,我说不得就死了。”母亲闻言愠怒起来,叱责道:“小孩子家家,不许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字。”郭圣通知道犯着母亲忌讳了,吐吐舌头,觑着母亲的脸色赶紧认错:“我就那么一说嘛,我再也不敢了——”她顿了顿,试探地道:“可是,道理是不是那么个道理?”母亲瞪她一眼,怒气不减。“惯会胡说,有什么道理?”郭圣通知道她上次的怪烧着实把母亲吓得不轻,当下讪讪然不敢再说。她和弟弟,从来都是母亲那道不能触碰的底线。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心下平静了些,回身见郭圣通颇有些可怜巴巴意味地坐着。又有些心疼,“好了,好了,再不许这般胡说了。不吉利,知道吗?”郭圣通忙点头,而后又怀着希冀。“那——”母亲被她磨得也实在没脾气了,想想学点岐黄之术也没什么坏处,便道:“你若实在想学,便跟着家里的乳医先学着吧。若是真学得进去,阿母再为你延请常安城中的名医。”郭圣通心愿达成,欢笑着扑进母亲怀中。“我就知道您最疼我——我知道您不叫我学也是为了我好,而且我又不会真背了药箱去行医。”她仰起头,望着母亲说道。母亲的笑容不受控制地往上爬,女儿小来比这还能撒娇耍赖,稍微大了些才开始要装出个大人样。刚开始她失落了很久,不过是想着女儿大了也是正常才觉得好受些。但没想到女儿病了一场后,又和她变得亲近起来。她想女儿是渐渐大了,懂事了,开始知道体谅孝顺母亲了。从前哪会想着多学些什么呢?于是,当晚母亲就叫人送了十匹布同两百两银子给乳医作为一年的束脩。乳医惶恐不已,不敢接礼,亲自到锦棠院中来婉拒。“女公子肯跟着婢子学岐黄之术,已然是婢子的荣幸了。”母亲摆手,郑重其事地道:“既然是学艺,便要正正经经地拜师。等十天后,她开始进学。我还要叫她向你敬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