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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豫是天下第一美男,英俊非凡,且年轻有为。谁料室主也瞧不上,后来更始将军甄丰的儿子甄寻也求娶过,但室主决心守寡,谁也不嫁。从新朝将立到现在,室主一直住在冷冷清清的承明宫内。王皇后想着长子和二子早亡,长女年纪轻轻便守寡,病就从来没好过。天下各地的名医被征召了一批又一批,也是无济于事。”常夏最后一句话落音后,郭圣通良久地沉默下来,四下里寂静一片,隐隐能听得翻墙而过模模糊糊的说话声。章彩绮丽的蜀锦窗幔柔顺地垂在青玉地砖上,清寒皎洁的月光透在其上,越发衬得其上花纹如星云般流传灵气十足。掐丝鎏金饕餮纹香炉中袅袅上升的轻烟渐渐淡了,大抵是阇提花香快要燃尽了。羽年看了一眼,见郭圣通兀自陷入了沉思,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往取了新香燃着。她跪坐回来后见郭圣通眉头蹙起,心下不忍刚要出声劝慰几句,就听郭圣通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羽年望了她一眼,眸光犹疑,终于还是俯身道诺,同常夏一并退了出去。两个侍女退下后,室内愈发幽静,刻漏滴滴哒哒的声音听在耳里分外叫人心惊。郭圣通的目光久久地凝在朱红色帷帐上,只觉得那殷红的颜色仿佛鲜血凝就的,看得久了刺的眼睛都生疼起来。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旁人的切肤之痛不痛在自身上,永远不知道那其中的苦楚。但她为什么会难过的几乎都快无法呼吸了?就好像今日孝平皇后的苦痛,也会成为她的磨难一般。一股寒气从她的心间冒起,渐渐地传遍周身。她深呼吸了一下,强逼着自己止住泪,扬声唤常夏同羽年进来。她想睡觉了,睡觉了就不会这般胡思乱想了。更何况,就算这强烈的预感来日终会实现,她也不会坐以待毙。郭圣通下了软塌穿了坠明珠的丝履,跪坐到铜镜前自己伸手去卸掉头上的钗环首饰。她还小,尚未束发,发髻一向梳得简单的很。便是今日大舅母生辰,也不过是挽了一个双平髻,插了几枝珠钗。她三两下就拆散了发髻,听得门吱呀一响便回身招手道:“给我打水——”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原来进来的是郭圣通母亲。母亲从弟弟嘴里听说了她不舒服的事,哄睡了弟弟后便特意过漆里舍来看她。一路上都不由有些焦急,桐儿从前身体康健的很,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尤其是那一场怪烧,只怕如大嫂说是招了妖邪。还是做场法事的好,她就这么一对儿女,无能如何也不能叫他们有半点闪失。待进来后见郭圣通精神还好,倒是眼角微红,显是哭过。心中刚松的那一口气,又提上来。“这是怎么了?谁给阿母的桐儿气受了?”郭圣通起身摇头,用一如从前的娇蛮语气道:“我不给别人气受就是好的了,谁敢给我气受?”母亲微微莞尔,这倒是,自家的女儿自家最清楚,桐儿的脾气确实有些骄纵。但她却觉得甚好,女儿本就没了父亲,她自己的性子又太软和了些,女儿性格强硬些也能少受些委屈。她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