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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笑了笑,道:“回去我也睡不着,就陪着你吧。”两个人对望一眼,眸子中都是柔和。而后都垂下脸,认真做起手中的针线。刻漏滴到申时时,常夏思量着郭圣通也该醒了,便放下手中快要完工的粉色襦裙,轻轻推开里屋的门去瞧。这一瞧把她吓了一大跳,女公子不知何时又发起烧来了,已然满面通红了,叫也叫不应。常夏忙出去叫了羽年,两个人分头去通知府中的乳医和翁主。乳医很快就来了,把了半天脉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当是平脉无疑啊。明明已然康健,怎么还能发起如此高烧?刘旻刚刚起身就听得漆里舍这边说长女又发起了烧,连头发都顾不得梳,只随便挽了挽,就带了人过来。见得长女果然高烧不止,双颊嫣红,浑身guntang,刘旻的心立时就被揪到一块了。也顾不上责问伺候的人,便急急地看向乳医。乳医惶然起身,把这次高烧的古怪和她说了,黯然道:“婢子才疏学浅,实在不知为何高烧。”刘旻心下焦急更甚,风寒本也不是什么大病,但若是治愈不及时,高烧烧傻了孩子的例子还少吗?她立时叫人去真定王宫中去跟她大嫂——真定王妃说,把王宫中的侍医派来。侍医来得很快,见过礼后就把起脉来。他诊了又诊,也是和乳医一样的定论:郭圣通没有生病。刘旻立时就发了怒,没有生病怎么会无端发这样的高烧?她急得不行,叫人把真定排得上号的名医都重金请来。不到掌灯时分,就到了十多位名医,全都被请进了郭府漆里舍为真定翁主的掌上明珠瞧病。他们先时还心下嘀咕真定翁主也实在是小题大做,长女一个小小的风寒竟然兴师动众地请了这么多人来看。但等把过脉确定是平脉后,彼此相望间就也不禁生出了些无助和困惑。这明明没有生病,怎么能高烧至此?一群人商量再三,便决定还当风寒来治,只是多添几味温补的药材。长女无端发起这样的高烧,刘旻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一面叫人先按方子抓药,一面又叫人再四处去求医。她自己亲自坐在榻边绞了帕子一遍遍地往长女额上敷,待药煎好吹凉后一调羹一调羹慢慢地喂长女喝下去。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假人手。饶是这样,依然半点都没有缓解刘旻焦虑的心情。她不停地在心中祈愿着早死的亡夫在天之灵能多多庇佑长女。如此心神不宁地守到亥时时分,郭圣通的怪烧竟奇迹般地渐渐消退。刘旻大喜,把医师们全请进来把脉。医师们一一诊断过后面面相窥,这还是平脉啊。但那古怪的高烧又怎么解释?他们解释不清楚,只得按捺下心中疑惑恭贺真定翁主,说府上女公子已无大碍。刘旻心下欢喜,叫贴身侍女绿萱拿了银子来赏医师们,却不叫他们走。她怕长女病情再次反复起来,之前就说已无大碍,谁知道好端端地竟又发起烧来。好在天可怜见,这一夜过的很安稳。第二日郭圣通醒来,便已经是精神大好,脸色也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