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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懊悔,是自我厌弃,更多的是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的声音。温淳被人绑架已成事实,无法改变,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冷静地走对每一步,才不至于造成更毁灭性的局面。方路南开口,声音有些哑:“你他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就一句话:无论我是死是活,我老婆,必须活着。”“我知道。”谭临坐下,回看方路南的眼睛,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两人对坐无言。方路南手肘压在膝盖上,将手深深地埋入头发之中。他沉默片刻,突然胡乱地摸了两把头发,抬头问谭临:“要不要报警?”报不报警?马队长明显有问题,报警就是自动暴露了自己。可是如果不报警,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凭什么觉得温淳能平安回来?谭临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电话那头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白意。”谭临道,“我想请你的那个法医朋友帮个忙,可以吗?”*十几天后。北海市,冠头岭。程树坐在赵老二身边的沙滩上,窝着身体,举着机子拍了他一整天。台风刚刚过境,海边的游客又慢慢多了起来。赵老二又占据了冠头岭海边最好的地段之一,来来往往的老乡很多,看见扛着摄像机的漂亮女人,都会凑过来问上一两句。“是电视台的人呐?”“在拍什么咯?”“拍他?他有啥好拍的?”赵老二笑嘻嘻地赶走他们:“拍我怎么啦?看不起我这个算命的啊?去去去,别影响我生意。”拍摄过程中,程树永远保持沉默,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最低。她就像一只眼睛,沉默地看着,沉默地记录着,不发表任何看法,不作出任何判断。这就是独立纪录片——或是非虚构艺术,最迷人之处。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荒诞,更加不可思议。一天拍下来,赵老二和她慢慢混熟了,在镜头里也越来越自然。冠头岭周围就是村落,迷信的不迷信的,意气风发的人生失意的,全都是绝好的素材。程树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这一天下来,起码有几十对男女过来向赵老二求算姻缘。程树站在事外看他们,只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玄妙极了。赵老二和她说的,“感情这事情,眼睛毒了十有八九都能看出来”,她竟然也能慢慢体会到了。比如一对情侣走过来,手搂着腰,头靠着头,看上去无比亲密,程树却觉得他们走不下去,赵老二的卦算出来果然是不好的。这东西,好像是存在一种气场的。一天快结束的时候,程树还拍到一个得之不易的珍贵片段。有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独自一个人走到赵老二的摊前向他道谢,她说,之前和前男友来这里算过命,赵老二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当时前男友还把他骂了一顿。结果这姑娘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就和她前男友分手了。没过多久,她就听说她前男友出车祸死了。这姑娘说,如果不是因为赵老二,那她也会和他一起死了。所以她特地来感谢赵老二,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程树在一旁沉默地拍着,无言。等一天的拍摄结束,程树和赵老二告别,收拾东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