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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正是汪孚林,见过程老爷。”汪孚林从墨香的反应,猜测这便是程家之主。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猜错。“犬子轻浮顽劣,险些害了汪小相公名声受损,我若不是昨日才刚刚从外头回来,得知事情晚了,早就打得他下不了地!”程老爷斜睨了那边呆若木鸡的家丁一眼,冷冷说道,“谁让你停手的,四十下打完了?我虽说在屋子里,但听风声也就是二十五六下,若再敢糊弄,你自己去领家法!”那家丁暗自叫苦,可小主人还昏在那,他只能用求救的目光去看汪孚林。这一次,还不等汪孚林寻思是否要求个情,程老爷便越发冷峻地说道:“这逆子又不是第一次挨打时装可怜,要是真昏了就拿井水泼醒,然后继续打完!”这一次,程乃轩终于不敢再装昏了,他赶紧睁开了眼睛,一把抠出嘴里咬着的那根檀木棍,带着哭腔叫道:“爹,我知错了,我不该去找那牙婆给双木送人……”“你到现在还敢避重就轻!”程老爷这次终于勃然色变,他也不管汪孚林还站在一旁,就这么气冲冲走下来,一巴掌将那家丁打了个趔趄,继而夺下他手中的竹杖。用凶光四射的眼神把那家丁给吓得赶紧垂手退出了天井,他方才拿起竹杖冲着程乃轩屁股上就是狠狠两下。这回家法就显然就比先头狠多了,程乃轩立刻发出了两声凄惨的哀嚎。程老爷狠狠敲了儿子这两下,便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让墨香和你一块演戏,在外头四处放风声表示自己喜好男色,不就是想激你那未来老丈人退婚吗?”这一次,程公子的哀嚎戛然而止。甚至在程老爷仍旧气怒未消地又是两下敲下来,他也仿佛震惊得呆住了,没发出半点声息。“你让那牙婆给汪小相公送人,又嘱托了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信上大约也不会留下什么好词,不都是为了告诉外人你就是个好男风之辈?逆子,我的脸全都给你丢尽了!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自作聪明,还连累别人,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此时此刻,眼见得竹杖如雨落,程大公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鬼哭狼嚎一片,原本还对其有些同情的汪孚林立刻为之气结。他简直想举双手表示,程老爷你打得好,这样的逆子应该狠狠打!想当初那送上门来的秋枫,那个牙婆说话皮里阳秋,还有那封内容暧昧的信,差点就没把他给吓死!搞了半天程大公子竟然是为了退婚在演戏!刚刚家丁最初几下是真打,后来就变成了假打,程乃轩还没吃太大苦头,现如今老爹亲自行家法,程公子就倒大霉了。在一面哀嚎一面苦苦求饶无果之后,他下意识地高声叫道:“贤弟救我!”汪孚林心里恼火归恼火,可想想自己并没有因为程乃轩先前送人之举吃什么亏,顶多是被吓得不轻,反而事后他请松伯散布他买侄为奴的消息,转移民众对几桩罪名轻重的注意力时,把程公子一块给捎带了进去,这才促成了这家伙此次挨打。而程乃轩还帮他从班房捞出了金宝,在明伦堂上给他助言鼓噪,怎么也算两两扯平了。眼见这家伙脸上肌rou全都抽搐在了一起,再也没有从前那浊世佳公子的潇洒俊俏,后裳上殷殷血迹渗漏出来,看上去比昨天挨了一顿杀威棒的生员伤得更重,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