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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铅灰色。一整个白天过去了。抱鸡娘娘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解下他身上裹缠的白布,握住了那一双腐朽的双手。一切都在沉默中完成,她烧了他不能再穿的衣服,浴桶中装了热水让他洗澡。月光下她凝神静气掐指再算萧焉的命格,仍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拿了五铢钱再算萧焉的所在,仍然一如既往毫无所得。这是不应当的。无论是对是错,那六枚五铢钱所呈现的卦象,多少会有一个征兆,然而现在竟是一片空白。她那一日忽然想到,或许是因为萧焉的所在,是在一个她根本算不到的地方。就像她算不出阴间人的命一样,也有那么一些地方,是她力所不能及的。于是当天晚上她去鬼市打柴刀,把李柔风搁在铁匠铺,背着他去了一趟采芝斋。采芝斋斋主无所不知,她要去问,建康城,何处有水,又何处是在人间世外。斋主给了她一个回答:城关石牢。城关石牢,她此前便被关押在地底十二层的死囚室,总觉得阴暗潮湿,却不知里头竟有水牢。她以一个卦象换了这么一个答案,然而想再问,却被告知要加钱。她哪来的钱,只得暂时搁置。那一晚上,她贪得无厌,她绝地求生,抓着李柔风那一根救命稻草,便不愿再放开。城关石牢四个字卡在她喉咙里,望见那张肖想十年的清俊面孔,她一念之差,便鬼迷心窍。昨夜死了好多人。她一路走回老宅去,路边都是新尸。她听到号哭声便心惊rou跳,她想她为了这一场爱情,当真罪孽深重。倘若她早一些告诉李柔风那四个字,会不会少一些悲风夜哭的鬼魂?她落一滴眼泪下来,忽的感觉一双手自她身后抱住了她。第35章还能有谁呢?他叫“娘娘——”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澂州口音,带着一丝的柔腻,浓情低转,千丝万缕,教她如何能轻易割舍。她仰着头,倘是他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地唤她,只怕就算让她踏此世界为亿亿白骨,她也宁可一叶障目,心甘情愿。李柔风冰凉的手指去摸她的脸庞,摸得一手漉湿,夜风一吹,手上泪化风露,凉意从掌心一直沁到心里。他的手僵在半空,低唤一声:“娘娘——”抱鸡娘娘道:“你别叫了。”李柔风苦苦一笑,道:“娘娘,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了,对不对?”他道:“上一回,我说只要你助我去给范世叔送信,便从此伴你左右;这一次,倘若再求你去找杨燈探出萧焉所在,我是真心实意愿意同你一起,你一定觉得我得寸进尺,是以情相挟、朝三暮四的小人,是不是?”抱鸡娘娘干干冷冷道:“你何时许诺过要追随我左右?我为何不记得?”李柔风怔住,她这是何意?眼中的金焰依然招摇,怀中的人却倦然而脆弱,似有一种摒弃自己的冷酷决心。她动了一下,有要走的意思,他下意识地将她细如秋苇的腰紧紧箍住,心中忧虑不知起于何方,却隐约已经分不出到底是为了恳求她再帮他一次,还是纯粹的为了挽留怀中的这个人。他冰凉的面庞贴住她的鬓发,有一些什么异样的发现。他道:“娘娘,你身上为何有其他阴间人的味道?”抱鸡娘娘不回答他,淡淡道:“李柔风,倘若救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