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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平日里云起因着自己与项景昭的身份,兼又顾忌着自己身上的担子,行事从来都是十分恭敬谦和的,且往常项景昭又哪会说出这样的话?如今云起先是受辱在前,又因着隐隐得知了项景昭的心思,心里自还苦恼着,两两相激下,血气也涌上心头,冷笑道:“真真儿是我僭越了。想我云起不过是贱命一条,当年赖少爷高看一眼,将我捡进来,才能得了这不愁吃穿的去处。今日之言,真是奴才过分了。”项景昭又哪里听得云起自称“奴才”?闻言登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起来:“你说话倒只动动嘴皮子,我只问你,你这些话到底有没有过过心?你云起倒且说说,我项家何时把你当奴才了?亲起了厢房给你住,旁边就挨着先生们的住处,又给你配了小厮,平日里外面那些家里人哪个不是把你当半个主子供着的?如今倒好,你倒先叫嚣起来了,这般气冲又是想做什么?你且说说,我项景昭哪处对你不住了?!”说到后面,已是气愤非常,全因平日里自己百般宝贝的人,如今倒自己自轻自贱起来,他看不过罢了。云起闻言瞬时没了言语,神情恍惚起来,良久,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地吞咽唾沫的声音,突然轻笑了一声,颓然道:“是了,我是欠了项家大恩情了……”话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让人猜不透未尽之言,只神情更加惨淡了。项景昭又哪里见得他伤心,登时心就软了下来,却只僵硬道:“你知道就好……”因看云起还是那样的忧郁模样,心里难过得紧,便欲先服个软,借着如今自己的小儿姿态,赌气去拉云起袖子,就欲往床上拽。☆、第四十六章云项分道,赵括强人云起又哪里肯再往他床上躺,皱着眉闪躲着。又哪里能躲过,因而放弃了挣扎,冷声道:“云起这条命是少爷救的,如今少爷叫我做什么,我自然就做什么。只是我如今也在老爷身边做事,若是叫老爷知道了这事,我的脸面早已被人踩烂剁碎不值一提,就是不知少爷要如何交差呢?”项景昭闻言却只抬头冷笑一声:“你可觉得我是那般怕丢了脸面的人?”云起顿时呆住了。项景昭自然不是那市井里的泼皮无赖,云起与他相识数年,还从未见他做过什么丢脸的事情,相反,他事事谨慎处处妥帖,阖府上下提到他哪个不赞一声?可云起偏偏又知道,项景昭是最不在乎脸面的人,即便他如今周到如斯,可若哪天真有什么他必完的心愿,莫说脸面了,就是这世间万千的性命,只要他项景昭有这个能力,也能眼也不眨地一划而过。项景昭出生在这个世上,却好像什么都可以抛下似的。这念头来得十分莫名其妙毫无根源,云起被搅得神情恍惚,待再醒神过来,发现自己已被拽得半躺在床上,项景昭跪坐在一旁,正冷眼瞧着他。他被看得浑身发毛,慌忙想用手将身子撑起来,被项景昭轻轻按住了,他不耐烦地皱眉:“我早就说过叫你莫耽误我歇息的时辰,你若再折腾,等到了传膳时候我都还睡不着呢。”云起还不服气,项景昭却只攥了他一处衣角,转身背对向他,闷闷地命令着“快睡”,竟不打算再看他。云起此时本就对项景昭别扭至极,又兼之前心情跌宕起伏,本就是睡不着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