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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爬坡路。凭借他不输小轩的车技,还有一路上违反的交通法规,他们及时赶到,仪式还没正式开始,晚到的宾客们还在殡仪馆前方宽阔而漫长的阶梯上随机分布着,缓缓向上移动。远看像是一群反集体主义的蚂蚁,谁也不靠近谁。雷渊牵着覃小白的手,扶她从车里下来。她倚在他的身边仰头望着天空,阴云沉沉。葬礼总是能遇到尽可能糟的天气,不知是人心还是天意。视线落下,看向台阶附近的人群,近看他们像是在开展一场黑色限定的时装展,巴黎秋冬,米兰高定,量身裁剪的西装,丝绒镀金的坤包……衣冠楚楚地在镜头前展示沉痛。镜头不少,从停车场到台阶到殡仪馆都有媒体,还有丧葬承办方的跟拍。覃小白恨这个,恨这样的情景。她不介意演戏,但是无比厌恶他人主动搭台逼迫她上场,哪怕是用俞兆星的死搭起来。“走了。”雷渊提醒久久滞留在原地的覃小白。覃小白抬头看他,他的笑容像是阴云中扯开的一道晴光。她也笑了笑,用那种妙龄少女乖巧又甜美的笑容,然后垂下眼睛,迅速酝酿出哀伤的神情。面具带好,登场。她迈步走出去,她的保镖亦步亦趋地紧随着。她穿着街头小店采购的裙子,肩上还有扯掉蕾丝的线头。他的西装糟糕地不合身,没有裁剪可言。他们昂头走上去,像两个闯入奢靡盛宴的流浪者,褴褛又无瑕。☆、第10章“门口站着的是张捷,盘发,瓜子脸,一直在打电话那个。我父亲的私人助理,关于俞兆星的事事无巨细问她就可以,”覃小白低声跟身侧的雷渊说着。有必要把张捷放在首位介绍,不止因为她就站在最醒目的地方,还因为——“如果要不着痕迹地除掉一个人,在我熟悉的人当中,她是最有能力和可能性的。不过以她的日常追求和管辖范围,我都不太可能引发她这种程度的杀意,而且我怀疑她会自己动手,她不缺这点勇气。”雷渊听着,每一个字都认真地听进去,一边打量着描述对象。他们走到了描述对象面前,覃小白用那种温柔细嫩的语调跟她打招呼:“张姐,我来了。”张捷偏头看到她,暂时放下手机,有点担忧地伸手来抚摸她的脸,脸上添了几道擦伤,额头青肿了一片,有指甲盖大小的血痂。“这又怎么了?”张捷问。“车祸,真的是车祸。”覃小白乖乖地说。张捷抬眼看看她身后紧跟着的雷渊,修饰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问:“博安的?你跟着还出事?具体出了什么事?”“车祸。”雷渊坦荡地说。“我直接问你们尚总……”张捷不跟他们浪费口舌,拿起手机就拨号。覃小白伸手按住她,捉着她的手腕,用稍稍亲密的姿态凑上去跟她说:“张姐我们回头再说,等到安静一点的场合我慢慢跟你说,我也有事情要问你。”“好吧。”张捷叹口气,点点头。旁边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转身应付了几句,又回头叫住准备往大厅里面走的覃小白,说:“站家属那边,哪怕你躲后排都行,别混在来宾里面。”“放心吧,张姐。”覃小白答应着,雷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