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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多年前有一首,唱的是“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真正在船上待过的人才知道,在海浪中睡觉并不是特别美好的体验。船上床铺窄,床沿都会比褥子高出一截,以免大风浪天气摇晃时,人从床铺上摔下来。许衡在“长舟号”上的房间很高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床沿下还铺了块厚厚的地毯,就是为了防止滚落受伤。然而,今天这一觉却睡得格外深沉,就连波涛中的摇晃都不再有任何影响。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归属于这片蔚蓝。王航出去时落了锁,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来敲门或打扰,直到船舶到港的轻微撞击将她晃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许衡扒开窗帘,发现已近日暮时分。灰蓝的天空下,太阳化作一团火球缓缓沉落。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熔金,如同流彩。几只比翼滑翔的海鸥交错而过,原本雪白的羽毛也被映照成橙黄色,就像乐谱上灵动的音符。不知不觉间,金色的火球已有一半沉入了海平线以下,剩下的另一半倒映在水面上,随波纹时时变化。最后,它终于彻底坠进黑暗中,只剩下一丝残留的光芒直射苍穹。深沉的蓝从天边渐渐浸染上来,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星辰布满夜空。舱门上传来微弱的敲击声:“醒了吗?”许衡听出来是王航。房间里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她用脚划拉半天都没找到鞋,最终选择直接踩上地板,晃晃悠悠地去开了门。海盐味道伴随着浪涌的声音,和那人强烈的存在感一起,瞬间侵入门缝、占领房间。“饿了没?”他端着饭盒和汤盅,往前递了递,“趁热吃。”刚从床上爬起来,许衡的头发还乱糟糟的,她顺手捋了捋:“谢谢。”王航抬抬下巴,示意让道——两只手都被占着,他行动不方便。许衡直接接过温热的饭菜汤水,堵在门口没有移动。王航表情讶异,问:“怎么了?”她低着头,吐词清楚:“我自己来。”吃了闭门羹的王航在过道上占了许久,直到甲板亮灯,方才紧抿着嘴唇离开。驾驶室只有张建新值班,“长舟号”在港口抛锚后,装卸工作都已经交给货代公司,勉强地偷得浮生半日闲。王航顺着舷梯爬上来,坐在舵机旁发呆。“怎么了?”大副从兜里掏了支烟扔过去,砸在船长头上。王航很少抽烟,但熟人都知道他会抽,只不过没有瘾。低头借了个火,他望向窗外的漆黑海面,视线发直。张建新抬眉:“王董那边又有什么动静?”王航苦笑:“能有什么动静,上纲上线咋咋呼呼呗,他那驴脾气……”张建新最开始当水手就在老王船长的船上,对王允中的性格十分了解,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