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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还真是可怕的牲口……”*那个轻轻的吻和交织动荡的复杂情绪让顾云飞几乎整夜都没有合眼,辗转反侧大半夜,模糊间他似乎又梦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寒冷的E国冬夜——E国的冬天寒冷刺骨,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让这个国家的温度挑战着人体极限,也让这里的人嗜酒而豪放。首都一角的平民区里,十三岁的顾云飞靠在门边,少年还未完全长开的脸上有着E国人的深邃优雅,精致漂亮的让人惊叹。此刻他一脸的漠然,对于卧室内不断传出来的暧昧声音充耳不闻。过了片刻,里面的动静逐渐平息,一个彪悍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他,男人也没惊讶,冲他笑了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少年习以为常敲了敲卧室的门,冷淡的开口:“老太婆,死了没?”回应他的是酒瓶砸到门上的巨响。金发碧眼的女人拉开门,和他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精致美丽,却因为常年的嗜酒而显得有些萎靡。女人拢了拢睡袍,遮不住浑身的痕迹。她眼神厌恶的瞥了一眼少年,嘟囔了一句:“滚开,死小鬼。”她绕开他,拎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开始喝,眼底有着永不消散的疯狂和憔悴。少年没吭声,一脸冷漠的走进卧室开始收拾。卧室内充斥着满满的狼藉yin靡,地上的酒瓶,随手扔的套套,用过的纸巾……他平静无波的收拾着这一切。等一切弄好,客厅内的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醉了,抓着酒瓶咒骂哭泣。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诅咒她的人生,诅咒命运待她的不公,诅咒那个她爱到疯狂,却抓不住的男人……十三岁的顾云飞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听着,在她越来越醉,看他的眼神变得憎恨疯狂时,他躲开冲他脑袋挥过来的酒瓶,冷漠的离开了屋子。屋外,是E国冷冽刺骨的寒冬。他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没穿外套,在零下十几度的夜晚,这样单薄的过一晚,被冻死的几率非常大。可是,谁在乎。他讥诮的弯了弯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他已经厌烦了一日日面对那个女人那种买醉疯狂的模样,小的时候,每次她喝醉以后,他面临的都是一场伴随着咒骂的拳打脚踢。直到他逐渐长大,就连个头都高过她。如果他想,完全可以让她无力再打他。可是,他没动手。只因为,哪怕是那样的女人,终究也还是他的mama……mama。他回味着这个被无数文学作品赞颂的词,忍不住嘲讽的笑出了声。原来哪怕是这样了,他依旧还是对她存在着一丝幻想吗?希望她能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那般,对他笑一次……顾云飞走累了,找了个街边长椅躺下。E国的冬夜很冷,天空却是难得的清澈,满天的星辰美的如同一幅画。他仰躺着,看着星辰出神。出来多久了,半个小时?还是已经一个小时了?他已经学会了预估她喝醉后睡着的时间,等她睡着以后,他在回去收拾那狼藉的一切。可是今天,他忽然就不想回去了。继续躺在这里会冻死的,可是他有点累,也懒得动。他懒懒的闭上眼,漫不经心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