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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群徒弟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李颠捧场,送到门口的时候,齐声喝了一句:“师伯慢走!”卢嵇看着一群光头短褂大汉抱拳喊着江水眠师伯,而这位师伯穿着白洋装红布鞋,头都不回上了车。车里铺着层软垫,江水眠微微掀开一点朝下看去,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在。☆、第20章到了家里之后,卢嵇才换了衣服洗了澡,就接到了电话,马不停蹄的出了门。车与人晚一步才被拖回卢家花园。江水眠可比他优哉游哉多了。泡澡,慢悠悠吃饭,补觉。做个合格的姨太太。好像昨夜的刀枪人命都比不上她大拇指指甲掉了漆。鲁妈拿衣服来的时候,嘱咐了一句:“老爷说了,这些日子,请太太不要穿得太鲜艳。今日早上送回来的那两位,跟府内很多人都很熟,也是跟了老爷几年的。”江水眠明白。卢嵇做人做事,总还是抛不掉他那点莫须有的善意与人味儿。卢嵇一天忙的晕头转向,昨夜没睡,他觉得自己已经年纪大了,每天梳个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小油头也年轻不起来。昨日周梓玉在饭桌上提起的一些事情,今日就显露出不少端倪来,窝在山西的老王八想伸头,他自己没兴趣砍一刀让王八缩回头去,但有些人逼他,想让他去解决这些事情。卢嵇心道:都把他当什么了,无所不能了是吧。他回了家,已经很晚,才想起来江水眠心心念念求他下厨,他却就敷衍着包了一次馄饨给她。只是这个点儿,她已经睡了吧。孙叔沉默结实,穿着黑色马褂,接过卢嵇脱下的外套。他眼下、鼻翼、嘴角三对儿刀刻似的法令纹,卡着他的五官,让他整个人无法笑起来似的。今日这张沟壑遍布的脸又雪上加霜,眼皮肿的像是水泡膨的泥路,粗大的鼻子泛着一点紫红。卢嵇背过去,整理了一下衣袖,沉默半晌,道:“孙叔。我对不住你。”孙叔抬不起红肿的眼,努力想笑,挤得三对法令纹变了形:“万没有五爷说对不住的理。是他愿意天天跟着五爷走的。没有五爷,他一个混混小子,哪能有那么多见识。”卢嵇:“几年前他替我挡枪的时候,我就该送他走的。你还有个小儿子是吧,听说读书很好,也快毕业了。盐业、大陆、金城三家银行都缺人,他想去哪家,你问问,回头与我说。”孙叔抬起头来,错愕:“这不应当——”卢嵇:“我让你转话问他,不是问你。”他觉得自己口气有点硬,走了两步上楼,又回过头来,叹道:“孙叔,你要好好的。我娘以前在石园,她身子病弱又脾气矫情,你媳妇,你姊姊一直贴身照顾,不让她受欺负。我自该保证你一家,你的孩子们,也都妥妥当当的。”孙叔说不出话来,只飞快的将手指从圆肿的眼睑之间掠过。鲁妈穿了身深灰色旗袍跟上来,卢嵇问她:“阿眠呢?可有好好吃饭?”鲁妈:“太太挺好的,白天睡了好一会儿。老爷让我瞧着她有没有受惊,我看不像有的。”卢嵇笑:“是,我想多了。这屁大点事儿能让她受惊了?她别吓死别人就成。人呢?”鲁妈为难:“在您屋里头呢。”卢嵇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