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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已高,再过几年,臣就想回去封底,安养天年,实在受不得。”卫秧今年年近四十,说安养天年实在早了些,但他只能如此,秦公对他不放心,他只好早早归隐以此表忠。嬴渠平淡地说:“如此,寡人就不勉强商君。”卫秧离开后,嬴渠便有些受不住了,手肘抵在矮案上,抚着额头,那里无时无刻不疼的像是斧凿,凿得他头骨都像是裂开一样。公子汜进来后心急地说:“君父没事吧?”嬴渠松开了手,眉头仍是皱着,但看起来一点不似刚刚那般严重,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表露,什么都忍耐,忍耐了一辈子,到现在快死了,仍是要装作平平淡淡。嬴渠说:“寡人听闻你和田湘发生了争执。”公子汜本来还一脸着急担忧,现下听嬴渠提起这事,带着怒气,皱眉说:“母后她软禁儿臣,走到哪里都有一堆奴婢看着儿臣,跟着儿臣!儿臣是公子,怎能叫人像是看罪人一样看着!”嬴渠笑了,说:“你同寡人讲讲,你怎么惹到你母后了。”公子汜说:“还不是因为……”他说到一半,忽又住嘴了。嬴渠笑了笑,道:“你说吧,寡人今日不罚你。”公子汜抬眼偷偷的瞅嬴渠,见嬴渠今日心情还不错,于是嘟囔着说:“儿臣前些日子偷偷跑了一趟咸阳旧宫。”嬴渠面色忽就沉下了,变得很冷淡,也不说话。公子汜立刻着急的解释说:“儿臣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偷偷跑了去,儿臣没做什么失格的事。”公子汜解释完,嬴渠仍是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嬴渠淡淡地说:“旧宫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虽然嬴渠看起来还是很冷淡,但他说话了,那就是没生气,公子汜松了口气,摊手笑说:“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就是一堆简陋荒废的旧宫。”公子汜没有说华昭殿的事和华昭殿里的人,因为华昭殿是他的秘密,只属于他的,他才不愿意和嬴渠分享,虽然嬴渠是他的君父。嬴渠微微垂着眼眸,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哽咽,若不细听断然是听不出来的,他说:“除此呢?”公子汜仍是摊手,笑说:“除此?除此也就没什么了,奴婢们说那里有鬼,儿臣倒没见到鬼,都是他们以讹传讹罢了。”公子汜不说,嬴渠也没有再就此话题说下去,罢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现在知道她过得好坏,又能怎样呢?他不能去看她?而且他已经失明了,就算她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见她,看不见,直到他死,他都再看不见她一眼。六年了,他都快忘了她的样貌了,模模糊糊的只剩下一个影子,和他那死去的母后一样,如此,他又有些后悔,当初他应该多看看她。他这么一想,头又不可避免的疼了起来。他自知时日无多,在临离世之前,他要如何处置她?杀了她,让她给自己殉葬?这样至少可以让她免于受田湘和嬴氏宗亲的折磨。当然他也可以放了她,可他不愿意,她曾经想要杀了他,想要窃国,这是无法饶恕的重罪,他放了她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要如何向宗室臣民们交代?他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