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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说:“嗯”魏时说:“明早就会离开安邑”白氏便没有再说话。魏时很想问,她就非得如此,非得如此倔强,非得要这样让他们都不好过,可他看着她那副憔悴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要离开,白氏开口了,说:“留下吧”魏时僵硬的站住。白氏又说:“今夜留下吧”次日,天将亮,白氏便给魏时穿着铠甲,她的身子很瘦,像是一片锦帛,柔柔弱弱的,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狠厉之色,像是一副半死的皮囊,连容貌都不再艳丽,如同槁木,她给她系完最后一根衣带,便跪在地上,稽首长拜。魏时说:“这是做什么”白氏说:“妾身自嫁入魏家十三载,从没求过人,今日,求求夫君,救我们的姝儿,她才十三岁,她还什么都不懂,不该死,不该成为争斗的牺牲品。”“夫人!”魏时想打断她,却听白氏的声音微高一些,身子却跪拜的更低了,她说:“夫君,妾身没有人能求,妾身没有了父亲,门楣也不再显赫,妾身没人能依靠,所能期盼垂怜悯恤的只有夫君,所以,妾身求求您,救救我们可怜的孩子。”时辰到了,余伯在催促他,魏时看着伏地的白越,骨鲠在喉,最终还是走了,衣袖轻挥,在清晨的薄雾里就这么离开了。白越还是在跪着,深深的稽首,直到瑛青轻轻的推她,心疼的说:“夫人,大人走了。”她才抬起头来。天气转暖的很快,很突然,猝不及防,就拿着地上的积雪来说,昨日还是白的刺眼,等睡了一宿,早上的日头一照,就开化了,林里树枝上雪也都掉了,漏出一节节灰秃秃的枝干来,样子很丑,鵻鸟就在上面咕咕的叫着,载飞载止。魏姝掰着手算了算,真是到了初春的时候了,心情霍然的雀跃。然而漫长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对于行军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因为行军的衣裳都是粗布裁制成的,虽然保暖,但是不经雪水,很容易就打湿了,打湿就意味着士兵的脚会冻的溃烂,很棘手,从咸阳发兵到石门,这一路本就是长途跋涉,到现在俨然一副疲惫之师。魏姝早上用了块烙饼到现在滴水未进,饿的胃似搅在一起,押运粮草的大军迟迟未来,她受不住了,偷偷的解开了此前魏武卒给她的口粮带,咬下一口rou干。她其实是想将这个口粮袋带回大梁的,交给那个魏武卒的meimei,虽然她只知道那女孩姓范,虽然她不知再回大梁将是何年月。魏姝咬了一口,慢慢的在嘴里嚼,她鞭伤上的血痂掉了些,漏出新长出的粉白新rou,痒的难受,逼得她总想挠,又怕会留下疤,她许久没见到嬴渠了,他也没再给她上药。近来她都是自己抹的,军营里连铜镜都没有,很麻烦,她总是抹的一身都是。几日前到了石门,现在秦军和魏军正在交战,大大小小打了有十仗了,不过听说并不惨烈,也没见到什么伤员,她没见到长玹,也没见到嬴渠,心里不踏实,总怕传来什么骇人的消息,也终于知道什么是担惊受怕,夙夜忧叹了。卫甫正在督促着伙夫煮羊rou碎羹,粮越来越少,这碎羹就越煮越稀,秦军里哀声哉道,没饭吃,哪里打的动仗,上战场厮杀,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