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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昨天才有人登门,来的却并非是解除幽禁的圣旨,而是宗人府给各位皇子的礼令,让千秋节这一日某时某刻先往乾清宫觐见皇帝,而后在交泰殿候待吉时,再往坤宁宫拜贺皇后娘娘。对于七皇子被软禁的原因和程度,林侦依旧十分模糊,可看jiejie亦洛的欣喜表现像是他并未犯下什么背天逆祖的大错。之前监护们亦步亦趋不许他多踏出颐和殿一步,而这一回,竟然连释放他的圣旨都没有就许他往千秋节去,蹊跷之余,不知怎的倒有了几分人情味。皇家与他冷暖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他提供合适的契机见到所有人。那枚麒麟珮自林侦醒来握在手中,平日起居时伺候的太监都会给他挂在腰间,可见一向不曾离身。林侦仔细研究过这枚玉佩,半圆盘身,要与另一枚相契方能合璧为圆,他手中的是雄珮,要寻找的该是枚雌珮。如果曾经的七皇子对这玉佩珍爱有加,可见价值不菲外意义也不凡,所料不错的话,那另一枚在另一个主人手中也应该不是寻常物件。不过,这一回的礼服上红裳两侧悬挂的两组玉佩集珩、瑀、玉花、琚、冲牙、璜、玉滴各杂珮相合,是朝服规制,所以身上不能再悬挂麒麟珮。今天是不会有所收获,只能等到这些皇族子孙穿便服之时,走近他们,细细观察。至于找到以后如何得手,林侦还没有想过。无外乎“窃”与“借”,届时见机行事。正自出神,大太监张福进来亲自禀报说:“吉时将到,请主子移驾乾清宫。”往乾清宫去是不许带随从的,林侦第一次独自走出了西小院的门。微微低着头,迈步,心中默念宗人府礼制中对皇族风仪近乎严苛的规矩,连步幅的大小都尽量不着增减。几年军校的刻苦训练,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难的是要在这不疾不徐的庄严里端出皇子高人一等的架势。今儿天气很好,连日飘洒的雪已住了,红色宫墙,白雪遮掩,偶尔露出的琉璃碧瓦,珠圆玉润,洗过一样,映在日头下,十分养眼;头顶上,一只鸟儿滑过湛蓝的天,天地静,静得能听到翅膀扑扇的声音;踩在脚下的雪,从初时的软滑,越来越沉稳,像林侦此刻慢慢平复的心。岂料,这短暂的平静刚刚走近颐和轩就被颠破。白雪清冷的正院中,负手而立一个人,身材修长,身型略瘦,也是一身绛纱盘龙袍,也是五彩玉珠九缝冠。林侦一愣,脚步立刻停住。只是这一点的踌躇,那人已经听到他脚底的雪声,慢慢转回身。一张极清俊的脸,眼眉含笑,温文尔雅,富贵王袍加身,依然似一股清流,带着烟雨江南清新的书卷气。他的笑容亲近又不失礼数,林侦的脑中电光火石一般计算着。同样的亲王朝服,又在这深宫之中,此人定是皇子中的一个。看他的模样,年纪大概有二十几岁,不会是宫里的皇弟们,那三位皇兄是哪个?二皇子是武行出身,行军打仗,平复匪患,不该有这般儒雅不着风雨的气质;三皇子奕栩、五皇子奕杊??一个是文官,一个也是常出入文渊阁,书生气都是难免,林侦突然觉得那细节的信息十分不够,很难判断。林侦轻轻蹙着眉,那人已近在眼前,不能再犹豫了,就叫一声“皇兄”总不会错。正当他要开口,那人倒先拱手施礼,柔声道,“在下江沅。”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