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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上那六年前的偶遇,她便更难以解释清楚。那时的宁扶清是被判谋逆的罪人,如何就能与她堂堂姜家大小姐偶遇,又是为何,二人会以兄妹相称?这番对话,不论放在何人眼中,想必都会将姜家与谋逆牵上联系。宁扶清之所以如此反问,其一是提醒姜含雨勿祸从口出,其二,大抵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打算承认自己是宁扶清罢。沈如茵想着姜含雨是个聪明人,点到此处应当心中明了,却不想她此番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豁出去了。只见她又是一拜,语气诚恳道:“含雨此来,实乃迫不得已,还望兄长切勿取笑。我知道此处皆是兄长心腹,断不会有人泄露任何消息,才敢前来拜访。只盼兄长看在六年前的粗浅情分上,高抬贵手,饶我姜家一回。”宁扶清见她如此开门见山,当下也懒得与她周旋,更懒得请她入门,当机立断道:“多年前的那点恩情,早在姜祺身上报答尽了,娘娘如此聪明,想必心中有数,请回罢。”说罢他转头望了望沈如茵,抬脚就要朝她走来。姜含雨紧握双拳,犹豫片刻后上前堵住他去路,掀起衣袍笔直跪在他身前,决然道:“既然如此,姜家近十年所有罪状,皆该由我一人承担,连同家父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受我挑唆,兄长深明大义,求请勿迁怒于他人!”沈如茵只看见她背影,未能知晓她神情,只是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哽咽。她说近十年的罪状皆由她承担,可十年前,她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姜含雨的恳求情真意切,宁扶清却不为所动,只淡淡道:“你若并非只看见姜家,想必会是一位好皇后。”语罢他绕过姜含雨,脚下未停地走向沈如茵。姜含雨跪转回身,眼眶红肿,不甘心地吼道:“姜家数千人,无辜者甚众,他们又为何要受牵连,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宁扶清已然走到沈如茵身前,闻言他止住步子,未曾回首,冷声道:“南疆数万百姓的性命,也是命。”姜含雨一怔,低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不知想到何处,眉间蹙成“川”字,双目泪水纵横,染花了精致的妆容。那神情看起来极为痛苦,而她仿佛连呼吸也成问题,却仍固执道:“是我作孽深重,我甘愿死后堕入地狱,魂魄受永世折磨之苦,只求能赎得一二……可他们,都是无辜的!”宁扶清似乎不愿再与她多言,拉着沈如茵便要走。沈如茵回头看她,忽而想到什么,挣脱宁扶清的手,回身问道:“不知娘娘可识得宋煜?”姜含雨抬首,怔怔道:“我识得,我……我也对不起他……”沈如茵没来及思考她为何要说对不起宋煜,一心琢磨着宁扶清的脸色,速战速决地将想说的话说出口:“他一向对宋家感到不齿,因此原本我也以为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当年他要入宫时,我曾极力劝阻,可您知道,他是如何回答我的?”“如何……回答的?”“他说,他生在宋家,长在宋家,也是喝百姓血,吃百姓rou的人。他说他该死。”她顿了顿,“我一向觉得,若说整个宋家都是漆黑一片,宋煜也是那一点纯洁干净的朱砂红,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死。可他觉得自己该死。我想,宋煜的这桩例子,值得娘娘您深思。”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