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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了这样直呼其名,可低唤出声后又不知该与他说什么,也许他并不想听她道歉。纪如卿漠然抬眸,不愠不火道,“我自知脾性极差,常人皆难以忍受,你要走便走罢,我不会强留。”留?他竟然想要留她?安小瑾觉着这话听在耳中颇为不可思议。“我能否理解为你舍不得我?”她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他身旁,眨眼笑问,心道这别扭孩子还是挺可爱的。纪如卿不自在地别开脸,避开她的目光,不愿与她对视,也不肯说实话。安小瑾当他是默认了,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大概这便是两人相处之中的磨合吧,从相识到相知,总要有些波澜才会对彼此有更深的认知。心结需要契机来解开,她与他也是如此,而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你待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在我只是安小瑾时从未有过离开的念头,即便知晓了身世后,我也想着能否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让我留下,也让亲生父母与家人安心,只是我始终想不出一举两得的法子,而方才我听了你与离忧的谈话更不知该如何做了,虽这些恩怨不是因我而起,但仅凭苏家的女儿身份这一点便让你很为难。”她讪笑着看他,偷听始终是心虚的。纪如卿蹙了蹙眉,依旧盯着自己的脚下,他不言,她越忐忑,方才所言大半是心里话,前半句是真,她不想离开,也曾想着好好照顾他的,至于后半句‘怕他为难’则是半真半假的,她不觉着纪如卿父亲与苏家的恩怨该算到她头上,只是面上的话总要说得动听些。好吧,她越发觉着自己无耻了。最终纪如卿还是一言不发,安小瑾自行出了纪宅,以想四处走走透透气为由拒绝了卫离的相送,回到与贞娘住的小宅时已是黄昏,贞娘无精打采地坐在院中发愣,连她一步步靠近都未曾发觉。“娘,您这是怎么了?”安小瑾快步来到贞娘身旁蹲下,见她面色煞白,心中担忧不已。贞娘如梦初醒,反手将安小瑾的手握着,发觉她的手是包扎着的,焦急问,“手受伤了?早上出去明明……”见到她肩上也有血迹时,惊慌道,“身上怎会有血,瑾儿你……快让娘好好瞧瞧,都伤到哪儿了。”安小瑾抓住贞娘慌乱的手,安抚道,“娘,我无碍,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将手擦破了,在公子那边已上过药了,倒是您脸色不大好,趁时辰尚早,我带你去看大夫。”贞娘欲言又止,终是默然点头,她确实感觉不大好,本想忍着也就过去了,但如今她不想再给女儿添乱,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往后她恐怕连接近女儿的机会也没有了。“娘,我先去换身衣裳,您先去找些银两带着。”安小瑾先支开贞娘,不愿让贞娘看到后肩处的伤。贞娘不疑有他,起身回房去拿银子,安小瑾换了衣裳后,母女二人相携出门去了附近的医馆。大夫替贞娘诊过脉后又开了药方,只道贞娘是染了风寒需得警惕些,在贞娘去拿药结账时,老大夫又与安小瑾嘱咐了几句。“小姑娘,你娘这是多年郁结于心的心病,风寒倒是无大碍,只是这心病还得她自己的,瞧着你年纪小却是个孝顺孩子,你娘也是个有福的。”老大夫慈祥地摸摸安小瑾的头。闻言,安小瑾心绪复杂难言,贞娘这心病恐怕是从将安小瑾带出苏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