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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从来不会打断或者是质疑。交代做的事儿,总是不会忘记,且能够完成的很好。主要是没有释容那么多话,嘀嘀咕咕,好像梁下的燕子,开了口就收不住,未免聒噪了些。第4回听见二舅招呼,释然转身进屋。正间很大、很高,既是生活区,也兼着作坊的功能。地上摆放着又长又厚的生铁,充当案台。打铁、箍桶,都要借助这块生铁来进行。空气中弥漫着铁屑的味道,不讨厌。北边早已辨识不清颜色的方桌下,堆满了各种白的黄的铁皮。陶老太爷做的是打铁桶的行当。只有家境宽裕的人家,才会想要一对铁质水桶,像释然家里,用的都还是木桶。而有些人家,则用泥罐,黑黑的那种,摸一把,一手黑。这种泥罐被广泛地使用在饭桌上,盛饭、盛汤,便宜好用。只是新买的不能直接拿来盛东西,必须用草木灰里外擦遍,去了表面的灰胎,再用清水、热水擦几道,直至不掉色了,才好用。陶老太爷不止一次说要给三房打一对铁桶,都给陶氏拒绝了:“一对铁桶拿去乡下卖得多少钱?家里又不是没有用的。”就连老三也是,为人尽管粗枝大叶,对这个老泰山却是十足地敬重,说不要、就不要:“你赚个钱不容易,咱有胳膊有腿的,哪能老啃吧你?”陶老太爷这才算了。他是个持重的老人,话不多,不该说的从来不说。在镇子上非常有人缘。他的生意遍布栖凤镇所辖的30个乡,“陶记作坊”的老牌子很是能吃得开。有些远地方的顾客,宁肯等着陶老太爷拉乡过去,也不肯就近购买别家的铁桶。冲的就是个信誉以及几辈人积攒下来的好人缘儿。此刻,他正忙着烧锡焊接。脚下踩着一个皮囊,一端连着管子,踩动间,相当于打气,鼓动管子尽头的煤灶急剧燃烧,从而加速手中长锡条的熔化。待到锡条变成液状即将滴落下来时,则娴熟地去火就器,那丝状的锡液便落在了铁片与铁片的交接处。俟锡液停止滴落,老太爷的掌心里神奇般出现了一个小物件,黑黑的不知道是木片还是铁片,拇指压着,从容地抹过锡液粘结处。犹如刷墙刮灰,很好地起到了平整顺滑的作用。整个过程如新云流水,非熟手不可能做到如此自然而然。释然不觉看得眼睛发直。倒是二舅提醒了她:“姐夫回来了?晚上吃槐花包子,我是不是要去打槐花去?”这话是对老太爷说的:“我知道有一处的槐花开的好,树枝子又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瞅上。我一会儿去看看。”老太爷闷闷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分神。释然无所事事,从正间晃悠进了东间。这是老太爷的寝室,没有什么摆设,炕上被褥,一张吃饭的炕桌。铺着草席,也是用过多年了,很多地方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