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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澜春点头:“方统领,可否借一步说话?”他随她去了,就站在太和殿偏店门口的那只青铜乌龟前头。澜春单刀直入:“方统领,那个死在城墙下面的女子,与你有交情?”这件事在她心头搁了有一段日子了,宫变那天她就站在城墙之上,离四哥与明珠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她没有想到那个宫女会这么决绝地跳下城楼,更没想到身穿盔甲的方淮会拨开人群,不顾一切跑到垂死的人面前。城墙高达数丈,她就这样俯身倚在斑驳的石砖上,看着方淮朝那女子伸出手去。那两只手眼看着就要交握在一起,却因最后一刻明珠断气而失之交臂。方淮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哭也没也说什么,他的表情甚至有些茫然,有些僵硬,就这样慢慢地蹲下身去,对着那只跌在尘土中的手伸了过去。澜春亲眼看见,方淮把那只冰冷的手握在掌心里,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那天的太阳那么明亮,她却被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刺痛了眼。她从小时候起认得这个男人,从他还是个被皇帝捡回来的无名小卒开始,一直看着他成为今日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也没有想过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只是从他将她护在身后那一天起,她就莫名其妙对他多了几分关注。那样沉默的一个男人,她却总是不由自主注意到他。她喜欢他的沉默寡言,喜欢他的坚毅不屈,甚至还挺喜欢他的木讷和不通情理,这样的他很好,远远胜过宫中无数充满**的人。多少年了,澜春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方淮也并不只是那个木讷冷漠的禁军统领。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情感,有心事,有一些她从未察觉到的变化已然悄悄发生在他身上。那个宫女成了她心头的疙瘩。澜春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此刻,她找上了门来,把人堵在太和殿外头,就为了问个究竟,至少这些个不眠之夜该停下来了。方淮没有任何掩饰,主子问话,他理应作答,因此他垂眸说:“明珠是属下的故友。”“哪种故友?”澜春还在刨根问底。她的刨根问底源于她的无知,自问在暗中看他多年,从未知道他还与哪个宫女有过交情。可是那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的画面多少个日日夜夜了,都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察觉到了一种恐慌的情绪。方淮顿了顿,想起了明珠写给他最后的那封信,几乎是有种本能促使着他说出口:“她是我——”哪怕艰难,还是完成了那句话。“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好像所有的光线都在此刻黯淡下来。紫禁城没有了光,没有了风,昏天暗地都是黑压压的痛苦与绝望。对他来说是这样,对她来说,更是如此。有的事情可以麻痹自己不去提起,不去回想,可是伤疤之下,模糊的血rou其实从来不曾好过。当你低下头去看到它,就会明白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痛。*明珠走后,方淮从太后跟前的姑姑那里要来了那封她至死也还在叮嘱着的信。信的内容不多,开篇仍是在为他替她父母沉冤昭雪、重建墓碑的事情道谢。她说:方统领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