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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可怜公子熬干了身上的血液熬瞎了双眼。“书,我的书哇,呜呜呜。”公子扑地,爬行。“公子,公子,你不能去。”爱莲扯着公子的衣襟。“爱莲,书在,我在。书不在,我不能活。”公子扯开嗓子喊。火越烧越旺。公子与爱莲撕扯。北风狂舞。冷冽无比的空气越过江面,缘山坡而上,像偷袭的十万大军,刮过来,冷风刺骨。风志在必得,毁灭。娥眉月,冷着一张脸,静观人间悲剧在撕裂一个人的生命。谢公子甩掉衣衫,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刚刚从失明状态恢复了一点点视力的公子谢,一头撞在了撷骊阁的大门上,大门轰然倒下。整幢撷骊阁,像一张蛛网,轻轻地坍落。“公子,公子啊……”大火的气焰一点不减,爱莲拖出了公子谢。公子谢昏迷了过去,任凭爱莲怎么哭喊,没有一点反应。冷月无声,天际像一条河,渐渐地亮了。风,可是风在吹了整整一个时辰后,戛然而止。像上苍之手,拍了一下巴掌,覆灭了狂欢的火焰。风息。火灭。人将亡。万籁俱寂。人如蝼蚁一般活着了,上苍,你还要怎么地?“公子,公子,你醒醒。”爱莲大哭。“公子,你醒醒。”爱莲喊哑了嗓子。“公子,公子,你醒来啊。”爱莲已哭不出声。“都是我的错啊。千错万错都是爱莲的错。”爱莲长跪在公子身边,她拍打着冰冷的地,“我不该把柴火堆到这里,可是,可是,老天啊,饶过公子吧,要惩罚,你冲我来啊。”娥眉月偏到了西面的穹顶山上。一点点沉落,只把冷冽的空气留在山上。山下不远的地方,一处田舍两个老男人,正在月下徘徊。他们中,一个叫王石山,冀州原刺史,在江洲知府任上时,他的老友谢锜,曾经的当朝宰相之子,曾率领百万卫军拼杀战场,练出了威武骑兵,为朝廷东征西讨,战功赫赫。可是,能力大者志向大,从不同流合污的谢大将军,因犯谋逆之罪,壮志未酬就上了断头抬。叱咤风云的人物,历朝历代,又有几个?热血男儿,英雄与叛贼,界限在哪里?大将军只把他最舍不下的小儿子藏在江洲郡,知府王石山保住了谢家唯一的血脉。另一个壮硕的光头男人叫裴相,原长山郡旻元寺的方丈,前朝宰相之子,一号牛人,浪迹江湖,来去无踪。数来与王石山交好。“阿弥陀佛……”裴方丈念了一夜的佛,声声都是“皈依皈命”的愿望。穷毕生之功力,裴和尚在超度一个人。希望,祈求,保佑。娥眉月隐没在汪洋一片的天幕,那颗星星渺茫到完全不见。两个老男人睁大通宵未闭合的眼睛,一个忙碌着路上的吃食,一个在诵念: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万勿执念,万勿贪求,好自为之,方为自在。究竟是何偈语,凡人不懂。依裴相的力道,谢公子是何种前程,就看谢公子的造化了。生而为人,公子谢时时如临深渊,如入泥淖。早知如此,何必执念。“公子,公子。”爱莲的声音越来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