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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和几位大人用膳了。长公主不必惦记。”夏侯虞木木地点了点头。田全擦着眼泪退了下去。偏殿,卢渊一个人低垂敛目地跪坐在圆柱旁喝着茶,洪赋和谢丹阳则站在殿门口低声说着话。因为隔得有点远,卢渊只能偶尔听到几个如“阴阳相合”、“丹砂、雄黄为阳”、“湖边”、“为阴”的词。他知道这是谢丹阳在向洪赋请教炼丹之术。卢渊心里一阵烦燥。自夏侯虞拒绝四娘子进宫之后,他这边就特别的不顺利。先是小儿子出痘,然后卢太夫人生病,范氏在家侍疾,还没来得及再次进宫和夏侯虞说四娘子的事,天子又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引诱的天子服食寒石散。等到事情完了,他得把这个人找出来,扒了他的皮!皇家子嗣单薄,武宗皇帝成年的子嗣除了长女夏侯虞和长子夏侯有道,就是粟妃所生的东海王夏侯有义和冯妃所生的琅玡王夏侯有福。夏侯有义今年已经十三岁,晓事了。夏侯有福才五岁。但粟妃早逝,冯妃却不是个安份的主。万一夏侯有道有个三长两短的……立哪一个好呢?卢渊放下茶盅,觉得这件事他还得好好琢磨琢磨。那边谢丹阳一直注意着卢渊举止,见他陷入沉思,忙朝着洪赋使了个眼色,朝殿外走了几步,在殿檐下伫足。洪赋会意地跟了过去。春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谢丹阳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拿在手里把玩着,悄声问洪赋:“天子若是能醒过来,会有大碍吗?”他是常服寒石散的人,一眼就看出夏侯有道不仅仅是服了寒石散的缘故,很可能他服的寒石散出了问题,这才会昏迷不醒。谢丹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卢渊。但他很快把卢渊排除在外。先帝还余下两子,都与卢渊不亲厚,这几年卢渊挟天子以令诸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若是天子不测,再立新君,他未必有如今顺当。最不愿意天子出事的,就是卢渊了。可除了卢渊,他想不出还会有人害天子。天子出事,很有可能是身边的人在配制寒石散的时候出了错。洪赋苦笑,压低了声音道:“恐怕以后子嗣上很艰难。”这就麻烦了!谢丹阳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夏侯有道没有子嗣,就得从夏侯有义和夏侯有福甚至是他们的子嗣里立一个为储君,偏偏这两人一个因皇二子的陷害早早就去了属地,一个年纪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是两说。这个朝廷已经够乱的了,难道还要更乱下去?谢丹阳茫然地望着碧蓝的天空。洪赋却希望他能出面,不能主持大局至少也要和卢渊分庭抗礼,不能让卢渊这样一手遮天下去了。他道:“你是不是要换个地方坐坐?”谢丹阳无奈地笑。他知道洪赋的意思,可卢家累世为官,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别人说起他来夸他高洁,实际上他早年间也曾挑战过卢渊的权威却铩羽而归,他只好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蹲在丹阳尹的位置上放浪形骸罢了。天子积弱,谢家就是再有能力,没有天子的默许和扶持,是不可能斗得过卢渊的。谢丹阳良久没有吭声。殿内传来一阵惊喜的高呼:“天子醒了,天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