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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时候。她又和净虚都是巴望着早到的,到了便可安生。寺院里落下脚来,得可休整两日。飘在路上的日子难过,吃喝住行,尽数是凑合来的。却说问路、领路、借宿、化缘这些事一路上青菀包办,净虚只管自己念经修身。这会儿还是一样的,听罢阿嬷的话,她仍是让青菀领着。倘或走得不甚顺遂,便叫她只身一人前头探路去。问出可行的方向,回来再领了她一道儿往前走。眼下亳州去不得,这绕路怎么走,还得青菀沿途打探。可这入了郊外,民舍稀少,几里地也见不出一个人家。其间又有矮山沟壑,攀涉过去,更是不见人烟。半山腰放眼往下,茫茫四野,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山路崎岖,偏又有许多碎石,脚下稍不稳当就会搓滑一下。好容易攀过一座,眼见着要到山底,旁侧密草杂林中突然蹦出几个大汉来。青幞头,束腰短衫,黑皂靴,手里俱持大刀长刃,显不是善徒。青菀和净虚都叫吓得惊了一下,连退几步靠在一处。望望几人凶煞神色便知,怕是遇上山匪了。青菀吸了半口气,摆出出家人的姿势来,低着嗓子出声,“我们是过路的,请施主行个方便。”几个大汉听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其中一个道:“我们是截道儿的!”青菀抿抿唇,吸下另半口气,“咱们是出家人,身上除了僧衣钵盂,旁的一概没有。施主此番行个方便,他日真佛前替施主祈愿,我佛必会保佑。”净虚在青菀旁侧不说话,身形笔直孤傲。她往常与这些人说话少,嫌费口舌污耳目,这会儿自然也不出声,全凭青菀交涉。那般低人一等的求人姿态,她摆不出来,也不愿摆。然青菀唱的佛法无边之言并无效用,那大汉冷笑一下,嗤道:“放你奶奶的屁!真佛在何处,你请来与咱们也瞧瞧?亳州常年水灾,颗粒不收,饿死了多少人,没瞧见他庇佑。别跟咱这唱高调,身上有甚掏甚,把与我们,就放你们走!”听到“亳州”二字,青菀便推测这些人是那处难民,在此山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她们避着避着,却还是撞到人枪头上来了,实在是老天爷不眷顾。这会儿提起真佛,有慧根的人大约会说一句——我佛设难考验,阿弥陀佛,善哉……青菀自顾忖着身上有什么东西能给他们,净虚在旁边却突然出了声,道一句,“草莽之流,口出亵渎之言,如何能得佛祖庇护?自甘堕落之徒,自要下十八层地狱,受炼狱之苦。”这话一出,那几个大汉眼目圆凳,哗啦举起大刀,凶悍开口,“秃头!你他奶奶的说什么?再说一遍!”青菀身上是有些积攒的,一直暗地里捂着,连一清都不知道。眼下瞧着形势不对,便也再顾不得其他,她把手深深摸进袖袋里,拽出一灰布四角荷包来。岔开几个大汉的注意力,往他们面前丢荷包,说:“施主息怒,这是咱们全部家当,都给你们了。”那大汉接了荷包,拉开瞧瞧,还算满意,便大刀一挥,“你可以走了。”青菀和净虚一时没会意那大汉话里的意思,便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往前挪步。但那大汉却只放了青菀一个人过去,等净虚到面前时,举刀一按,在她腰前拦了去路,问她,“你的东西呢?”净虚懒怠与他说话,目视前方,立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