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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钦想起守云在德音婚礼上的托付,之前因为自己没有着落,别人的事也不甚上心。今天借着大好机会索性问一问,便请大家坐。看了守云一眼,那丫头拘谨得厉害,南钦笑道:“洪参谋调到少帅身边时候也不短了,过年没有回老家看看么?”洪参谋起身道:“报告少夫人,家父家母早亡,老家没什么人了,因此并没有回去。”南钦哦了声,“那夫人和孩子呢?”良宴古怪地打量她,“他还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夫人和孩子?”洪参谋脸上一红,“总座说得是,方将光棍一条,整天都混迹在军中,还没有结婚。”南钦哦得更长了,她还没哦完,守云因为害羞躲了出去。她也不管,只笑道:“我给洪参谋做个媒吧!女方是墨梯女校毕业,今年十九岁,留校教美术的。等你们双方有时间,相约出去吃顿饭,先沟通沟通再说,你看好不好?”良宴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守云,笑道:“门户相当,年纪也说得过去,依我看是可行的。”男人对谈婚论嫁的事很放得开,“既然总座说好,那就挑个时候见见面吧!”同僚们立刻闹哄哄说等着喝喜酒,这个年因为笑声变得生动起来。寘台每年的团圆饭后有习惯,从十一点开始放烟花,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南钦扶着良宴出去看,礼花五光十色照亮他们的脸。汝筝抱着妙音站在廊子底下,哀凄地对雅言道:“南钦的命比我好,良宴历尽万难总算回来了。你大哥呢?恐怕已经走远了。”良润是战场上抬回来才咽的气,死在了她怀里,她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雅言在她肩上揽了揽,抬头看天上一簇簇的火树银花,想起俞绕良,眼里含着泪,喃喃道:“都一样的……”南钦带着良宴去医院治腿,请了几个洋人大夫会诊,洋大夫cao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说:“治是可以治的,但是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不能保证一定恢复到以前一样。当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请你放心,太太冯。”大夫安排良宴入院,很快定下了手术日期。手术很顺利,只是要静养。照顾病人方面,南钦坚决不假他人之手,小小的个子,撑起了良宴的一片天。手术刚结束的时候他很疼,但是不能喊出来,怕让她担心。她坐在他床边握紧他的手,他像在国外时那样揉揉她的头,“辛苦你了。”“不啊。”她笑着,摸摸他的小腿,“疼不疼?”他摇头,“不疼。”她把脸靠在他肩头,“良宴,我觉得我们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我是说心。你看看,到现在才像平常夫妻,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所以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是吗?”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我从来只有你,也许为了惹你生气故意和别人不清不楚,可是我对你没有半点不忠。到眼下回过头看,简直傻透了,不停的试探不停的伤害,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他侧过身来,灼灼看着她道,“我在商丘的几个月一直浑浑噩噩,每天都做梦,梦见一个穿碎花旗袍的女人隔河叫我。我那时候想,莫非是要我横渡忘川么?越急着回忆越想不起来,可是我知道有个人在等着我。”她笑着,眼睛里有揉碎的芒,“幸好你回来了,我只怕你要舍我而去,不给我机会说对不起。”她凑过来一点,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