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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夜妖旺盛,却也是有的。于是漫不经心道:“天界与冥司不睦已久,你流落冥司三万年,怎地没见昆仑来人寻你?”连止结印的手势一顿,却没应这个问题,淡淡道:“我并未想过瞒你。”话一出倒是让我一愣,思索一会才明白过来,连止从未同我讲过他的来历,我也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夜妖,这些水到渠成的想法,其实只是我自己的错觉罢了。连止未提及,我便默认,也算不得隐瞒。他这样淡淡的解释,让本就是逾越追问别人私事的我更多了几分汗颜。于是我立刻撇开这个话题,望了望这原该立刻消失的幻象。朝夕的尸身被淹没在尸海中,我走过去,静静望了一会,朦胧的青烟渐渐缭绕成形。想来朝夕刚成为怨魂之时便被夜妖带回了冥司,一困便是许多年,却怀着这股怨气不肯散去也不肯轮回,才趁着中元节逃了出来。在等冥司夜妖到来时,我百无聊赖地回头,这才发现连止依旧站在原地,看不清表情。想起不久前追问过的事情,顿时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明明一向把这个距离保持得很好,怎么偏偏问了这么个事情。呼出一口气来,连止的目光忽然转向这边,我下意识便偏过了视线。这一偏就看到了朝夕手中紧握的东西——昆仑玉。明明是从人的血液中化出的,却一片莹白,无暇得很,当然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不同之处。青烟缭缭已成人形,尸横遍地,零戎一族被屠了个干净。很快,冥司的夜妖赶了过来,匆匆将朝夕的怨魂收走便赶往下一处。来的这位同僚并不是很熟,只约莫记得样貌。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过身向连止寻求意见,这个被他延续的幻象,怎么才能得知常缚的去向。连止静静地瞧了那昆仑玉一眼,道:“失了气泽的昆仑玉不过一件死物,怕是引不了魂魄。”我略略吃惊,不是为这意外的消息,而是为连止语气中那一点点怨,我脱口而出道:“气泽是什么?难不成这玉上寄了谁的神元?”又是那明显的动容,连止低垂着眼,好一会才道:“过去是有的,已经散了许久了。”我没有再追问,连止忽然抬眼,那隐晦的难以启齿的不安便撞进了我眼中。以我对连止的了解,他并不是会把这样的感情外露的人,如今他在我面前露出这种神情,那必然是因为,这个东西同我有些关系了。冥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没有谁会去探究一个夜妖的过去。冥司为凡人备了十八地狱,残酷的刑罚数不胜数,能罪恶到需要丢进忘川河的凡人,在我三万年的时间里,不过一两个。因而,其实忘川,是对已死去的十恶不赦的天界神明的惩罚。从前我未想过,自己会是那寥寥一两个之中的一个,也不曾在意过,自己生前可能是昆仑的某个神明。夜妖没有生前的记忆,魂魄被忘川戾气磨碎灰飞。神元是神族的命,魂魄承载的是记忆。失神元而殒命,失魂魄而重生。不管生前发生了什么,一死已经算是最大的偿还了,那些恩怨或是罪恶便同后来的夜妖再没关系。我笑道:“散了便散了,天界的神明也不是就能够永生不灭的,自有缘起,也有缘灭。”胡扯一通,后知后觉这不算安慰的话的确是胡说八道,正想说些什么来补救下,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常缚携着他的佩剑,领着刚刚进行一场屠杀的将士们,刀尖仍在滴着血,脸上都是如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