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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还未有人从里面出来。众人静静地看着火光中无拘无束烧着的宫殿,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谨慎地查看了四周,而后退回去对隐在黑夜中的人耳语。一声令下,百箭齐发。月终于从云层后面出现,月辉洒落在满地残垣上,黑夜退去,女子的身形也完全显现。并不是十分华丽的宫装,容颜姣丽,倒是气度不凡。我正暗自揣度,忽听连止道:“长公主。”我回头看他,他仍旧盯着月下的那一抹影子,解释道:“季千铭始遇刺时,我进了王宫,见过这位公主。”便是我托他去打听的那一事,也是季远之所说的来历不明的刺客的主人。无物可烧,大火自然便灭了。少顷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查探废墟,砖墙失落之间,并未有尸首出现。却不见那位长公主有何气恼怨毒的表情,只冷冷一笑道:“若是如此轻易便殒身,也不配做帝家子孙。”声音也是冷冷的,不似冷月,似冰雪。黑衣人迅速地分散出去,谁都知道,若不快点找到逃掉的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因着夜色正浓,月光便也显得十分明亮,照得广阔祭台如铺了一层白雪。当长公主的人马赶到时,季千铭正等在那里。之所以说是等,是因为他那一如常态的神情十分明显。先是昀清笑道:“未曾想到,陛下竟选在此处作了结。”我听着这笑意,遂仔细地瞧了下那公主的脸,并不是虚假的笑。那边的季千铭未着冕服,只披了平素的黑袍,衬着身后黑堂堂的大殿,从容之外,多了许多凝重。言玉站在他身后,看不清神情。季千铭淡声道:“清姐何以至此?”昀清又笑道:“陛下怎会不明白?”季千铭直直地看着她,黑眸中流转着未知的情绪:“清姐不后悔么?”昀清只笑着,并不回他。而后素手一挥,身后无数的黑衣人奋勇而上,这情形,真是像极了初春那会。两方人马厮杀得十分混乱,我平静地站在一旁。前一刻还挥着剑的人下一刻便倒下,连狰狞的表情尚且来不及收回,满地的尸身上缭绕青烟,魂魄挣体而出,却并未有一个是怨魂,这便是忠诚。侍卫们渐呈颓势,而黑衣人仍在不断涌来。月色下,昀清始终保持着笑:“陛下不该疏于防范。”季千铭被一队侍卫护在中间,所有的情绪皆已敛去,传来的声音空空荡荡:“若是疏于防范,便不会在此了。”话声落,原本在黑夜中如死寂一般的大殿“哄”地出现无数侍卫,或持剑,或持弓。迎面的黑衣人措手不及,接连倒下,这趋势,更是与之前相似,只不过那时候只有言玉一人。昀清终于收了笑,声音仍是冷傲:“陛下果真与往日不同了。”不多时,黑衣人全数伏诛,只留昀清一人。仍不见她有何慌乱之色,甚至理了理裙裾,又恢复了笑意:“陛下既已知我今日所为,为何不提前阻止呢?为何允我烧了这许多宫殿?”季千铭不语。两厢寂静。利刃穿透夜空的声音尤为明显,快速地让人无法逃脱。却快不过一颗保护他的心。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身,言玉的笑容有些勉强,季千铭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问道:“伤到哪了?”言玉摇头,伸出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片薄薄的柳刃,银光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