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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喜爱什么,才领我来此?”“……”符柏楠动了动嘴,冷笑渐消,视线旁落到地上一颗东珠。白隐砚四周看了看,捡起一只镶南红指长的银鱼,摩挲片刻,她抬首迎上符柏楠的视线,淡笑道:“做工精细,可爱得很。”那笑颜在火光中跃动,符柏楠看着它,忽而感到一种澎湃在四肢百骸勃勃而跃,似朝堂上掌权挥戈时的感觉,又有些不同。他手在袖中攥成拳,控制不住道:“有钟意的拿走便是,若是——”“嗯?”他话落半截,白隐砚等了一等,却不再追究。“那我挑挑看。”“……嗯。”符柏楠举着火折跟在她后面,见她提裙越过散落的珍珠翡翠,伸指捏了几本古本出来,挑了些抱在怀里,边看边随意道:“这些借我看一阵罢。”“……随你。”白隐砚拍拍衣裙起身,待符柏楠锁好门,二人徐行出府。月下行路寂静,只有踩雪声。默默走了一阵,白隐砚忽然低道:“符柏楠。”符柏楠向下瞥了她一眼。“你忽在宫外建府,收受百官贺礼,是为今晚?”疑问念出笃定,她抬眼看他侧脸。符柏楠沉默不语,可不说,和说了没什么区别。白隐砚有些长地叹口气,白烟中调子沉沉。她也什么都没说,但什么又都说了。又行了一段,符柏楠在街口停下,背手而立。“到了。”声音有些低。白隐砚点点头。两人在街口僵站片刻,符柏楠道:“你还不走。”白隐砚借着月光看他,嗯了一声,淡淡道:“再看你一会儿。”符柏楠暗暗吸了口气,手背掩口,垂头低道:“你……赶紧走……。”白隐砚终于笑出声。“好,那我走了。”“……嗯。”符柏楠如上次一样,目送她消失在白记,转身离开。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回过头。休时日子过得飞快,百物皆停的天儿里,东厂这种全年候轮转的机构也能喘口气,校尉们轮值坐班,每人马马虎虎也都休了四五天。但这和符柏楠无关。血谏的翰林士未过审便被斩首,此事触怒了忠谏官,从先代开始便陆续积攒的不满渐有喷发的征兆,更多言官开始白衣散发,拿着血书冲撞龙啸殿。锦衣卫暗里推,内宫禁军明里拦,凉钰迁虽雷厉风行,终归根基不稳,一来二去,皇帝的烦怒全转嫁到了东厂。长休里的皇帝不愿想朝事,只想省事,温柔乡里醉佳人,最好笙歌个十日,再怀上一胎,便更有理由推却朝政了。大凡用刀的,都想省去磨刀的功夫,只想用时刃出鞘便见血。符柏楠曾经很省事儿,可现在,她得费劲儿磨刀。“陛下,您唤我。”“嗯。”夏邑年赤脚从锦榻上走下,鎏金睡袍在红暖中熠熠,“凉玉迁,近来你辛苦了。”凉钰迁躬身道:“奴才不过做了分内之事,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夏邑年随意抬抬手,懒声道:“宫正司之位你接手已有月余,朕观你为人谦谨严正,人心归服,不知你——”不等她话完,凉钰迁咚一声跪下,语速飞快:“奴才才学粗鄙不成大统,得坐此位已是天恩垂怜,万不敢有丝毫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