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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可否表一表您的诚意啊?”薛沽捋捋胡子道:“符公公想要甚么。”符柏楠道:“明日早朝,要劳烦您递本折子。”薛沽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什么:“为避今日之嫌,可是要老夫弹劾符公公?”“对也不对。”符柏楠再次将烟杆拿起,轻声道:“弹劾是不错,只是不只本督,还有宫正司。”薛沽沉默片刻,微微点头。符柏楠笑起来,他伸手倒酒,冲他举杯:“薛大人,官运亨通。”“……”薛沽亦默然举杯,一饮而尽。酒落入肚,符柏楠打袖中掏出个瓷瓶,推到薛沽面前:“还有一事,要劳烦薛大人决断。”天青色瓶肚上映出符柏楠的笑脸,扭曲容颜一闪而过。薛沽此人,本是前朝进士,论资排辈不在徐贤之下,但他身材五短长相颇丑,符柏楠高他近乎两个头有余。当年殿试,朝堂之上国策文书他对答如流,可惜满腹诗书全被一张丑陋容颜压住,惜落一甲,加之他颇有些懦弱,官途也被横在中游的四品左佥都御史多年,未前进半步。薛沽有个容貌极美的妻子,家中两房妾室也是天仙之姿,又得老天垂怜,妻子小妾都战胜了他丑到不行的基因,一双儿女没有半点像他,常被人拿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说他生儿子不用自己出功出力,净是邻人的骨血。他送儿子薛绍元进宫,原是想从偏路上一搏,谁知儿子不仅被埋没后宫,自己也还是没有出头之日。他已在四品御史位置上待了十年,这职位低权重,得罪人不说还捞不到半点油水,十年,十年又十年,何时才是头!舔符柏楠的鞋底虽为士人同僚所不齿,但他是被这妖人强逼而行,说来说去,怎么也错不到他头上。阉人这种东西,怪得很,它们是世事夹缝中的怪物,非男非女,左右不容,苟且偷生。世人惧它,士人厌它,可到头来,却还是要靠它。靠它,靠一只阉狗。薛沽站在群臣之中,沉沉一声吾皇万岁过后,他视线上抬,望了眼坐在皇帝下首的符柏楠,出列,躬下身去。“臣,有本奏!”☆、第六章日子很快滑过又一个轮休,那天早朝过后敲定了两件事,一是整顿吏治,二是华文瀚又被罚俸了。打一个月前雁回居失火之后,这小子已经被二度罚俸,满打满算下来得替皇家干上半年的白工,气得他脑仁儿疼,背地里没少骂符柏楠。虽说明面上的收入减少并不影响生活,可宫正司和东厂头子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原先不过打照面时互相喷两句毒汁,现在华文瀚恨不得撕巴了符柏楠,一天踹他八遍。可他武功没有符柏楠高,只能暗自怄气。华文瀚和符柏楠就是后宫中的两扇大门,华文瀚掌北司,宫正司、□□、内宫宫狱、朝臣家眷,跟这些扯上关系的他都能伸手,只是重刑轻武,且每日琐碎宫务繁重,手下人也不多,身上背的官位就少;而符柏楠手握东厂,又拿着很大一部分批红权,一万阉军直属禁卫,话便比他有分量得多。武乃权之根本,一切阴谋权术必须建立在此之上,抛去武力,剩下得俱是空谈,世事历来如此。“呼……。”冬深了,出口成霜。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