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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你现在选择上男厕还是女厕。”苏惊生支吾片刻,低声问:“一定要选么……。”车来了,车停下。左忱拉开车门让苏惊生上去,平静地对它说:“是的苏惊生,你生活在一个必须选择一方的国家。而从这点来说,你别无选择。”话落,她坐到副驾驶上去。苏惊生看向左忱的背影。她从来是这样,在面对它时,她从来是这样平直而冷淡。苏惊生在还没习惯时并不为这种态度感到委屈,但现在,它有那么一些。它搓搓发酸的鼻梁,无声吞咽。她冷淡得如同她口中的国家。灯打转向,一路无话。车开了有二十分钟到小区外,左忱付钱下车,领着苏惊生往家去。初春的花坛中绿植掩过身影,一个,两个。“男厕。”左忱一顿,转过身。“什么?”苏惊生低着头,地砖上有只蚂蚁,抱着馒头屑在缝里爬。“我选男厕。”“……”沉默。微暖的风吹去,沉默叠压住沉默。苏惊生从眼睑上偷看左忱,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低垂视线,苏惊生忽然想,她也许也看到了那只蚂蚁。“好。”他回过神。左忱的声音淡淡,没有什么情绪。“明天红姨来,我会让她把衣柜里的裙子收起来,以后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家里穿,但是不要再穿到街上去。”苏惊生眨眨眼,想到班里的女同学翻飞的荷叶裙边。他问:“男孩子就不能穿裙子吗?”左忱静了一下,说:“不可以。”苏惊生问:“为什么?”左忱说:“你想被人再骂变态么。”苏惊生摇头。“那以后就不要穿裙子。”苏惊生跨前一步,他莫名感到一阵酸楚的疼痛从后脑袭上来,它迫使他伸手抱住左忱,年轻的声音像在哀求。“那如果我要当男孩子,我又要穿裙子,你会骂我变态吗?”左忱俯视着他。她的目光几乎已经说出了答案。可是孩子,啊,孩子总需要一个肯定的摇头或点头。左忱弯下腰抱起他,连着他的书包,连着他摇摇欲坠的希翼。她在他耳边轻轻说话,声音平静而残酷。“放心。”她说,“我不会骂出声。”第二天,苏惊生照旧收拾书包去上学,第三天也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周过去了,班里没人再议论他的事。刘漳每次走过他的书桌,都跟没看见他似的。有些事是这样的。苏惊生想。就是,即便你心里的破口还在漏风,即便你一周都没有跟当事人多说话,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还是好奇,还是想问问她怎么做到的。你会在放学的路上突发奇想,觉得她是你的打人柳。坚硬,高大,遮风避雨。但靠近时要小心,因为它会折断你的魔杖,抽痛你的灵魂。而它甚至不会为此感到愧疚。怀揣着这些,周五提早放学时,苏惊生坐上公交车,偷跑去了左忱上班的金融街。下午的路上有点堵,苏惊生提早一站下车,慢慢走到左忱工作的写字楼。一楼坐柜台的女孩姓高,左忱偶尔带他来这里时见过几面,苏惊生掂着脚扒住柜台,她就打开小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