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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候车室,空气就变得聒噪起来,光听那个大师吹牛。一会儿自己祖上如何如何,一会儿显摆自己的法宝如何如何,声音尖酸刻薄,吊着嗓子说话,装腔作势,实在吵的头疼。时迁看过去,只见这风水的大师上半身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道褂,下半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脚下是一双老北京布鞋。右手捏着两颗核桃,据他刚才吹嘘所言,这核桃也大有来历,具体什么来历,吹的太多,时迁没记住。左手是一串紫光佛珠,他不停地念叨什么咒,上下嘴皮子一合,已经问身旁那个冤大头要了四五千。时迁翘着二郎腿,手下闲得慌,就贱了起来。他往何鸢耳朵边上吹了口气,对方没醒。又用手指头戳了一戳她的脸颊,对方依旧没醒。时迁挑眉,整张脸凑过去,差了几公分的时候,何处长闭着眼开口:“想挨打吗。”时迁笑嘻嘻的,吹了一口气:“没,遇见您同行了,想叫您起来分辨一下真伪。”封建迷信无论在哪个年头都十分盛行。越是有钱的人就越信这一套,神神叨叨,几乎入迷。候车厅的窗户被外面的风吹开,立刻刮了一阵阴风进来,冻得里面的人一哆嗦。大巴车姗姗来迟。检票口开启,何鸢起身,头一个上了大巴。时迁走在后面,踏出门的那一刻,福至心灵,回头一看。这一看,一晃眼,便看见穿工装的中年男人脚下,跟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孩儿。眼珠子乌黑,渗人的抱着他的大腿。时迁眼睛一眨,那小孩儿一下子消失了。坐上大巴,时迁心有余悸,在何鸢边上,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东西。”何鸢没说话。“你想不想听?”何鸢不想听。时迁:“我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儿,皮肤惨白,据我观察,它应该是个鬼。”合着他之前的询问都是放屁,无论何鸢想不想听,他都会说。何鸢捧场:“你观察的对,继续观察。”她戴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头一歪,准备继续睡觉。时迁不依不挠的sao扰她:“你不是捉鬼的吗,去捉一个看看,怎么样,现在你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现在业务竞争这么激烈,何处,你没点儿上进心怎么行呢?”何鸢倏的睁眼,盯着时迁。时迁长这么大,看过的美女也不少,倒追他的美女也挺多,美的人总是美的很一致,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一个P图软件里批发出来的,妆容发型几乎一样。何鸢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毋庸置疑,她很美,这张皮相是上帝的偏心作品。她的美带着相当浓烈的孤寂感,只可远观不能亵玩,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与文明社会格格不入的气息。像画出来的美人,比深海更冷,比星空更难接近。这张脸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时候,带来的还有阴森森的压迫感。时迁有点呼吸不顺。他这个人性格十分完蛋,又因为爹不管娘溺爱的缘故,二十几年活的随心所欲,到现在为止还没在同一个人手上吃过这么多瘪。何鸢一举一动都在对他产生致命的吸引力。对一个好奇心重的能不要命的人来说,何鸢这种浑身上下都是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