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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缠足而变成世人眼中的怪物一个。眼泪流了一大缸子,“那……那……那能不能我再大一点来裹?”她矛盾挣扎,开始在祖母的腿上扭来扭去耍起赖来。“不行!”祖母和边上的老嬷嬷们异口同声——而锦绣,也就在那时,第一次眼见,到底,什么是缠足。她疼。那种无以言说的疼……拜过小脚娘娘,一切工作准备就绪。然后,老祖母便让几个嬷嬷把小小的、仅仅五岁的锦绣按压在一张矮凳子上坐着。脚下,放的是一盆热水。像洗嫩姜块似的,把她的脚细细地擦洗干净,然后,一个年老力大的嬷嬷握着锦绣的脚手一用力,“咯吱咯吱”,便要将她大拇指外的其他四趾尽量朝脚心拗扭,并且,一边坳,一边在脚趾缝撒些类似明矾药物等粉末……是的,那也是锦绣一生、从未体验过的真实而巨大的强烈“恶梦”。锦绣,已记不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哭天抢地、呼爹喊娘、在那矮凳子上左右挣扎抗拒说她不要裹了,不要裹了,就算以后嫁不嫁得出去也没关系,变丑也没关系……而眼瞅着那些嬷嬷们越发手上使力,有板有眼,再要将她那几根小小的脚趾头再往里一掰——终于,大概是锦绣的哭喊和求救,立时唤起她母亲陈国公夫人的所有泼辣与洪荒之内——“谁?谁敢再动我霏霏一下,试试?!你们试试?!”一副要吃人的母老虎样。陈国公夫人黑风扫脸,就那样,走上前,一把抱起并夺了她女儿小锦绣,开始了她和她婆婆一场轰动整个京城的巅峰大对决……锦绣的老祖母自然气得不行:“反了!简直是反了!”她手拿着拐杖,拐杖另的一端恶狠狠指向锦绣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儿媳陈国公夫人:“以后!以后你给我记住了!”她说,声音加重,并一字一顿:“——以后,你女儿长大要是嫁不出去、或者她丈夫嫌弃她,羞辱她——到时候,都是你这个做娘的责任,你听懂了吗?都是你的责任!都是你!!咳咳咳,咳咳咳……”众人的劝说,那天的老祖母,真的显是没怒火攻心,气倒下去。锦绣的母亲挑挑眉,却只是笑了。很是满不在乎地,朱口细牙,她笑,悠悠地:“嫁不出去是吗?——好!嫁不出去也正好!死嗅着一个裹脚臭布拉扯着不放的死变态、死恶心男人——我们家霏霏,还真不如不嫁!”就那样,一场巅峰对决,芝麻大的一个家事,最后竟告到皇帝老儿跟前。具体详情过程以及结果暂且不谈——只是,就着这一事上,锦绣从幼年的时光与记忆伊始——她的童年,就常常不由自主地、耳濡目染地、甚至是潜移默化地、灌输了她母亲给予她太很多震骇于世俗、也不容于世上多数女子的种种想法和观念。她母亲说,男人与女人,打一出生,就应该是对等的、平权的、没有谁能压过谁……裹脚?裹个屁的小脚?——这东西,不过是一个畸形男权社会下的畸形审美,这脚,自然打死也是不能裹的……而至于男人与女人呢,生而为人,何来狗屁贵重轻贱之说?……除此,她的母亲陈国公夫人还告诉过锦绣,常说,孔孟夫子那一套——对,也就是卢信良拜为圣尊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