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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来。贺敬文本就对儿女没甚嘱咐,闺女原是都交给妻子管教,儿子年纪小,也是妻子带的时候多些。更兼还有母亲在,都不用他去烦心,他只消过几日问一问儿子又识了几个字,会背了多少简单的诗词即可——贺成章还没上学,且用不着考较功课、指点文章。见儿女哭闹,本是有丝心烦的,及次女开口说话了,贺敬文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都不要哭了。脸都哭脏了,来人,带他们下去洗洗脸。”罗氏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孙女儿,再看一眼儿子,又瞅瞅长孙女与孙子,心里暗暗点头:【能有个人哄他一下,也是不错的。】贺瑶芳对父亲说着话,心却放在祖母身上,她是极想见一见这位祖母的。至少,在祖母在世的时候,她哥哥是活得好好的,她们姐妹虽然有些个受继母的气,却也没受苛待。方才匆匆瞥了一眼,见这罗氏还是印象里的形容,只是比印象里年轻些,气色也好了许多。她却知道,凡做戏,想做得让人信,必得自己也入戏。是以扮演个贴心小棉袄的时候,她便将全副的心神放到贺敬文的身上,眼睛没敢漏一丝光在罗氏身上。如今被何mama领了出去,更不及细看。贺瑶芳耐心倒是还好,只要这家还在,人还在,总有细细看的一天。现在,因见着了父亲,她心里便将另一件要紧的事给提了上来——如何阻止继母柳氏进门。柳氏年轻貌美,出身也体面。哪怕后来晓得她人品不堪,目光短浅,眼下这些还都没有暴露,也无从暴露。以她的模样儿,配贺敬文,十个人里有九个要说,贺敬文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想要拦住她,委实不易,要下手,得趁早,还得掐准了点儿才行。————————————————————————————————几日里,罗氏因儿子回来了,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办起余下的事务来也格外的利落。按着日子,将丧事收尾。李家因有容家的面子在,也不敢再来混闹,好歹将这白事囫囵了过去。贺瑶芳心里有事,不过跟着虚应故事而已。略分一分神,抽出空来应付贺敬文两句,也能令他略一展颜。此时,做爹的以为儿子沉稳懂事不多言,闺女乖巧听话嘴还甜,很是怀念亡妻——孩子娘教得好啊!却不知这做闺女的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要坏他的姻缘。贺瑶芳深知,凡做事,总要预先布个局、留个暗子才好,未必每道先手都会用到,却必要保证想要的时候有得用,不能临时“机变”。总靠着那点子“急智”,不出三回,必有抓瞎的时候。若是她记得没错,再有两年不到,柳氏就该进门了。到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五岁,说什么也没人肯信,这事儿,得靠做,可不能靠说。应付此事,贺瑶芳已有一个计较——凶兆。她知道,乌鸦喜食腐rou,只消在媒人登门前后,有法子弄些个腐rou,能引来些乌鸦,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她自己悄悄的做,不声不响的,大家只会以为是天意,谁个能想到是人为?她便能“事了拂衣去,深埋身与名”了。只有一样需要担心——这个法子是她听来的,究竟灵不灵,还要试验一下才能知道。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尽办法,搞些个腐rou来试试,如若不行,便要尽早另做打算了。贺家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