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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跟她朝夕相处,就算是处一辈子,总共也见不了几回面,所以她尽可以发疯,最多我不理她。”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跟她朝夕相处的人是一树,如果他也不喜欢她,勉强自己容忍她要付出的代价远比我大得多。这些话我没法明着跟他说,只好看他自己能听懂多少。一树找出了烟,点着,凑嘴上吸了两口,听我咳嗽,又不言不语地摁灭在湿抹布上。我看他用力捏掐已经熄掉的香烟,于心不忍,道:“你想抽就抽吧,我感冒了,闻不着的。”他摇摇头:“算了。”屋里安静了好一会,一树盯着叶春写字台上的照片,手指捏着那根香烟在每一个人头上擦抹。“以前我以为长大了就好了,”他突然开口,但声音里毫无波澜,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谁知道会一辈子无休无止。”我提醒他:“一辈子还很长。”他机械地点头,说:“实在是太长了,就是因为长才难熬,太难熬了,所以我去结婚,去跟另一个人组建家庭。”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我,“果果总说我不爱她,姐,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算是爱她?”“这种事情……”我犹豫着怎样回答他,却想不出让人满意的答案。许一树见我说不出什么来,一屁股坐在床上,道:“她说她只要我爱她,我就尽自己所能对她好,我做家务、给她买东西、照顾她父母……总之,那些好丈夫会做的事,我都做了,但她从来都不满意,总说我不爱她。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高梦……”“高梦是我高中同学,上次在医院见过一次,在南京同学聚会见过一次,加上这次,今年一共见过三次,没有一次是单独见面,私下里从来没有联系过。我跟她除了同学关系之外,没有任何交集,别说私情了,连友情都谈不上,刘果果她……”“一树,”我打断他,“你有半夜想谁想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吗?”我相信一树说的每一句话,但我也知道刘果果的暴躁事出有因。简单来说,我也认为:一树不爱刘果果。他提到她的时候眉目间没有那种温情,就是我在叶春脸上总看到的那种东西。“……”“或者想着想着就笑出来的人?就算是以前的也好。”“姐,”一树从床上站起来,掐着手里的香烟来回踱步,“那种事情不都是电视里编出来骗你们女人的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你们这些小女孩的心思?我是……”他突然住口,坐回床上,单手捏着两边太阳xue,露出的下半张脸极其狰狞。我知道,他在哭。我的弟弟许一树热情阳光,自小便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男神,收到的情书能塞满一抽屉,到现在还有高梦这样的姑娘一跟他说话就脸红。他读书的时候是学霸,工作了之后是公司骨干,人见人爱。以前学校的人说,我是恶魔,一树是天使。可是许一树这样的小天使,他不会爱人。我心里特别酸,搓着一树的背安慰他:“你现在还小,以后会碰到那样的人的。”“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一树忍哭忍得声音颤抖,他躲开我的手站起来,握拳砸在写字台上,“我有病,你也有病,我们都不正常!”血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