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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丢大了！离安歌心想。

他哪见过什么女子的肚兜！这鸳鸯戏水的图案是那个头疼师傅以前经常给他讲的小黄段子里常出现的，今日这番情景，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狗蛋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因为她的肚兜上不是“鸳鸯戏水”，而是自己绣的一碗大米饭。整日乞讨，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功夫想“鸳鸯戏水”这么有情调的事情啊！就这肚兜上的图案还是她自己捡别人扔的衣服，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没绣一针心里头都在想：“明天，明天就有白花花的大米饭吃了”。但是看离安歌看自己的眼神，如果说“不是，你说错了”，自己估计会被赶出去吧……

于是在众人炙热的八卦视线中，狗蛋低着头，因为说谎而涨红了脸，低声答道：“是，师傅真是仁爱。”

围观众人又是一声心情激动的“哦—！”，转头看向离安歌。

这个臭小子！忘说了“博学”！！“博学仁爱”和光有“仁爱”是一个意思吗！！是吗？？更何况还是这个氛围下，居然说“爱”……

离安歌现在郁闷的想吐血，但还是稳稳心神，将拜师礼进行下去：“为师问你，那图样共绣了多少针？”

许是刚才因为撒谎心里堵的慌，听到离安歌问她绣了多少针，狗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四万三千六百针！我一针一针，心里想着那上面的图，一点点数过来的！”

“哦——！”这回众人的“哦”字拖得更长了，长长的尾音里充满了围观八卦的畅快……绣的时候一针一针想着那“鸳鸯戏水”图啊！四万多针啊！想了四万多次啊！啧啧~

离安歌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了……自从进门拜了个不靠谱的师傅，自己的日子就过的一波三折，招个小师弟还惹出这么多事来。

是啊，招个小师弟。

狗蛋才15岁，因为缺衣少食身材发育的不明显，再加上她五官长的确实比一般女子更硬朗，轮廓分明，鼻骨挺翘，因此离安歌一直把他当成男孩，一直以为自己招的是师弟。就连刚才狗蛋问问题，他也满脑子都是“肚兜”这个香艳的物件儿，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小“师弟”为什么会穿肚兜这种女孩子的东西。

狗蛋从小跟50多岁的老中医长大，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同龄人，根本不知道男女区别。肚兜是又一年村里马大姐给她穿上御寒用的，她也不知道这东西只有女孩才穿，以为大家都有，所以除了撒谎承认图样是“鸳鸯戏水”这件事令她不适以外，根本没觉得大庭广众问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妥。

看到离安歌脸色不太好，再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狗蛋终于反应过来：“诶呀，自己该说不知道的！”说都已经说了，又不好再说自己其实是胡诌的，她只好硬着头皮，给离安歌磕三个响头，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过去。

这件事……果然就这么过去了。

围观群众还想看热闹，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这步和规矩不一样；离安歌想早点回房休息，他今天算是丢人丢大了……

于是，狗蛋磕完头后便看到离安歌的那张臭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摸着她的头说，“礼成，你今后就是本门第1024位弟子，我回房了……”

自己……这就算是拜完师了？就算是加入脑洞派了？以后就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