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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已经看过了,经过半天诊治,总算稳了下来,这会人已经送走了。”太皇太后抓起厉兰妡的手,嘴里微微喘气:“人老了总是十病九痛的,哀家早该习惯了,哀家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倒带累你们这些年轻人受苦,实在……”厉兰妡坐近一步,反握住老妇人枯瘦的手臂,“太皇太后说哪里话,且不言您对臣妾有知遇之恩,如今臣妾是陛下的妃妾,亦当您是至亲一般,恕臣妾说句冒昧的话,一家子还分什么轻重你我呢?”太皇太后非止不怪罪,反而颇为感动,一双老眼也潮润起来。气氛在煽情之余有些尴尬,因为没人接话,厉兰妡只好主动开口:“太医究竟怎么说呢,太皇太后的病势到底要不要紧?今儿算稳住了,往后还会不会发作呢?”谈姑姑愁眉苦脸地道:“就是这一点为难,太皇太后是积年的老毛病了,太医叮嘱要小心提防。可是兴陶馆这样偏僻,又是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湿气又重,怎么好养病呢?唉,要是能给太皇太后挪个地方就好了。”太皇太后微弱地摆了摆手,“罢了,别搅得人不得安生,哀家都这把年纪了,还搬来移去地做什么,骨头拧碎了都不好收拾呢,安安分分死在这里就是了。”说得这样恐怖,更得叫人留神。厉兰妡算是瞧明白了,这老婆子无非嫌兴陶馆住得不好,想另迁新居而已,倒值得她这般大费周折。厉兰妡略一思忖,便道:“这地方的确与养病不相宜,为了太皇太后的身子着想,还是换个地方为好。臣妾回去后便禀奏陛下,劝陛下设法筹谋。”老妇人假意道:“这怎么好劳动你呢?且弄得兴师动众的。”这一句话便暴露了她的本意,她果然还是想的。厉兰妡展颜道:“太皇太后不必觉得过意不去,陛下一向是最有孝心的,您是他的亲祖母,不对您尽孝,还能对谁尽孝?”厉兰妡又着意劝了一回,方带着兰妩出去。她暗暗好笑:这皇宫的三巨头都是些什么人哪?皇帝,太后,太皇太后,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辈分长,一个比一个会折腾,好好的一家子,非弄得天罗地网似的错综迷离,也亏得没立皇后,再能干的媳妇面对这样复杂的关系也得头疼,所幸她只是个妾室,尚有周旋的余地。她正自出神,险些与迎面来的一个人迎头相撞。好在那人先辨出她,稳稳地停下脚步,抱拳道:“小王见过厉美人。”很熟悉的声音,很风流的身段,正是萧越那同出一胞的亲弟弟。厉兰妡含笑施礼:“肃亲王安好。”她正要举步,肃亲王萧池却行云流水般拦住她的去路,“不知厉美人从何处来,可否说与小王听听?”他看着一脸正经,嘴角却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流露出挑逗的笑意——厉兰妡确信自己没有认错。这个肃亲王大概犯了老毛病,但凡有点姿色的,他都要撩拨一下,连孕妇也不肯错过。连兰妩也瞧出来了,她待要上前一步理论,厉兰妡悄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厉兰妡心中恼怒,面上却不肯露出什么——若真闹开来,没准还会说她故意勾引,未免得不偿失。因此她只笑道:“妾身才去看望过太皇太后,陪她老人家说了会话,王爷却因何进宫呢?”提起那位刻板的老妇人,萧池果然收敛了笑色,摸了摸鼻子,“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