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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把她抱上马,自己翻身上马坐在黛玉身后,一踢马腹便奔出二门。这马是林如海骑惯了的,一出门自跑向府衙,云霁不住催马,不消两刻便到了衙门口。只见得衙门口林发指挥若定,兵士分列两旁,不住有人跑进跑出,黛玉心头一松,这才觉得心跳不休,呼吸不畅。那林发见玉雪上坐着个带着兜帽的人,忙上来道,“老爷无事!只是一时气急而已,姑娘请放心!已是派人回去报信了!”黛玉听这么一声,心里舒畅不少,云霁跳下马,她也不等别人来抱,径自跳下马道,“林叔别动,我自己进去!”一扬披风,一马当先走进衙门,林发不敢让她回去,只得站着继续发配,那些个兵士俱都暗自赞叹。黛玉一路走,一路有人惊,虽说她带了兜帽,但如此尊贵的小姐到衙门里来还是破天荒第一次,黛玉穿着披风带着兜帽,甚也看不见,也不理论,见白杏的夫婿林裕站在一所房子外头,连忙走过去,惊得一众小厮、清客连忙回避。云霁赶在前头喊了一嗓子,屋里走出许多闲人,新到的江南总督赫然在目,黛玉懒得理会,一闪就进了屋。只见屋内燃着小火炉,上头焙着一小锅药,林如海靠在床头,身边坐着个银须银发的老大夫,正为林如海把脉,黛玉屏息静气,上前看了看父亲,见他面色红润,安稳闭目而眠,料来并无大碍,一颗心终于安到肚里。轻声道,“冒昧打扰了,父亲他——”那大夫冲她安抚地一笑,轻声道,“令尊无事的,林姑娘尽管放心。”这大夫和黛玉也是早相识的,此时这么一笑,黛玉品出了些味道,不由道,“听说父亲是一时气急——”大夫低声道,“盐务银两被总督解走了一半做迎驾用。”难怪老爸要昏倒!朝廷在江南一年的盐税是上千万两!新任总督仗着自己是太子门人,素来横行霸道,没想到如今更是发狂到这个地步!迎驾,迎驾的银子也不该由盐务出!黛玉一时气急,站起身涨红脸憋了许久才气道,“也太不像了!欺我们林家无人么!”她按捺着心中的怒气,忍了忍又道,“多谢于大夫了,可能把爹爹移到家里去么?”于大夫摇头道,“虽然没有大碍,但也不要移动为好,令慈方才已经遣人来看过,姑娘在此照料片刻,想来是会有人来接手的。”这总督府内的客房怎么比得上自己家里的软榻,黛玉沉吟片刻,怒火又是上涌,这时她才明白了受制于人的滋味,就算她有千般手段,一个小女孩又能使出多少,也只有求助于怀柔了!谢过大夫,把他送到外间去和云霁说话,黛玉自转身回房,看着病榻上闭目沉睡的父亲,暗自咬牙发誓,将来总有一天叫这些狗东西看明白,谁的靠山比谁硬!纵使是怀柔手段也顾不得了,如今贾府还威风赫赫,林家在太子门人面前就抬不了头,更遑论将来贾家倒台后了。黛玉想了想怒气满腔,心里暗下主意,将来的夫婿,定要择选一个有才有能有靠山的硬牌子,任是谁来也不能欺负了去!这就是怀柔话里的真意,她品味了一会儿,终于把念头抛开,到父亲榻前照料。宪太太不能亲自来看,只是那些丫鬟们一波一波地进总督府,到得晚间林如海醒来,立刻备了软轿来接,黛玉跟着出门,谢过总督太太,自己也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