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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笑,“我以为姑娘的画像是府城年会压轴舞之用。”雕印一位书香门第爱诗词的小姐,谁能惊艳?谁能好奇?“将燕娘容貌画清楚即可,何必搔首弄姿故作轻佻?”节南暗道这姑娘多半真是寻到了更好的去处,才要这般把住矜持,不再情愿高调示人,而府城这场年会,大概也是她抛头露脸的最后一舞,故而与出五贯钱置版画的周mama不齐心,全无好好配合之意。不过,节南心里清楚得很,出钱的是周mama,又不是燕子姑娘,最后出来的图样子若不符周mama的心意,可不行。“正值隆冬,披着袍子坐,显得臃肿。可否请燕娘倚窗立案,手里捉书这般,让我画准姑娘纤美身段?”再问周mama借一件燕娘的舞衣,如此,她便能把握三分像。燕娘不知节南真心思,只觉不妨事,就依言立到窗边去了。但一回头,见节南将纸夹在一块木板架子上,然后人往架子后面一坐,若不探出眼来,或磨墨调色蘸笔,根本瞧不见她在干什么,更瞧不见她在画什么。好不稀奇的画画架势。“哪有你这么作画的?”燕娘按捺不住,脱口问道。节南的两只乌青眼窝从木板上方露出来,微微一眯,似笑似傲,“姑娘不知,我有腰酸的老毛病,所以不能照寻常的画法弯腰倾桌来绘。不过这般作画并非小山独创,壁画窟画都是立式画法。”还真是如此。燕娘想了想,不再觉得大惊小怪,静静看起手中书来。过了半个时辰,小丫头边跑进屋边喊,“刘府的马车到了,mama请姑娘快快去呢。”燕娘微嗔,“这个mama,适才还说让客人等等显得金贵,这会儿却让我快快去,说到底还是最心疼银子。”放下书,便往节南那儿走,“小山姑娘,你画得如何了?”她才到画板前,还不及绕过去看上一眼,节南就猛地抖出一大张油布,将整块板子包了起来,麻溜得绑绳打结。节南苍白的面容一抹嫣红,发鬓竟有些湿亮,双手往裙上擦了两下,说不出得一股子疲累。“差不多了,燕姑娘自管去,待我明日交画给师傅,三日便能出样。”这位女画师居然出了一头一手的汗,累至如此?燕娘不由好奇起她将自己画成了怎生模样,于是不肯走,“别忙,先让我瞧一瞧。”节南却自顾自收拾包袱,左手拎起板子,仿佛充耳不闻,“燕姑娘,这雕版与纸上作画大为不同,为雕版而打得纸样因此也不同,一般人瞧得很古怪很黜陋,却未必印出来不好,十分讲究刀法线条,而非用墨皴笔。”燕娘确实对雕版印画一窍不通,只是心里不舒服。她一向自觉聪明伶俐,却好似让这位穷酸女子小瞧了,一时无比执拗。“无妨,但让我瞧上一眼,就当开一回眼界长一回见识,绝不评说。”节南仍要笑不笑的,对方执拗,她却是横行无忌,摇晃几步,让过挡在她前面的燕娘和小丫鬟,一脚踏出门槛,“我师傅的制版也算独到,打样的独技不可落他人眼,对不住燕姑娘,小山只能就此告辞了。”燕娘气急,“你给我站住!”她在凤来县红得发紫,富家子弟无一不追从,几曾让人轻忽至此?节南哪能听她的,笑哼一记,另一只脚收过门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