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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是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一眨眼,很快就该三十而立了。现在想想,当年的那些决定,也许根本就都是错的。少年心性,也许朝夕相处下来,别说生出感情,兴许更多的还能是怨。到那时,又何来如今这般浓烈的情。桓季想着想着,心底生出几分不甘来。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没享受几年小子的孝顺,倒是叫小子都“孝顺”了虞平初。连虞家平反的事,都成了他儿子一心要办的事情了。“你想清楚了,真要与康王站对立?”“父亲是康王的人吗?”桓岫抬了抬眼皮反问。“桓府上下,只忠君。”“既只忠君,儿就不得不与康王站对立。左右那一位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父子如今生分地已经很少会谈及朝堂上的事情,可真要谈起来,就绝无父子之意可提。“你既知他野心勃勃,又为何几次三番要去查虞家的事?”当年虞氏一族株连,除逃走的三个小儿外,有且只有个别的远房旁支还留有性命。虽然谁都知道虞氏的事有问题,可无人手握证据,自然也无从平反。加上皇帝又在气头上,当时的御史大夫不惜自戕也未能得皇帝一个眼神,自然就落得最后无人敢说,无人能说的地步。桓岫一时无话。桓季叹气,道:“三郎是康王的女婿,桓府若要持中,就需得割舍三郎。”桓岫眉头一蹙,脚步甚至顿了一顿。事实上,他一直在想,当年桓峥与饶安郡主的婚事,父亲究竟是如何应答下来的。但父亲既然这样讲,难道当初并未想到这一层?桓季看出次子的不解,并未解释,反而转移话题道:“你将宋娘子带回府中,可考虑过她的名声?”父子二人这一路,已从桓岫的小院,淋着半身的风雨走到了前堂。有客在前堂候着,见他父子二人半身湿透的模样,一时惊讶不已。桓岫收了伞,迈腿就要走进前堂。已站在屋檐下的桓季回过头来:“等事情了了,双方家人该见的就见一见,免得坏了人姑娘家的名声。”他话罢,眼睛一瞪:“行了,还不滚回去。”桓岫无奈,低头应了一声,想了想,又低低问道:“父亲当真打算割舍三郎?”桓季不语,良久,方才轻轻应声:“这门亲事,本就不是我愿。当断,则断。”屋檐下的灯笼已经燃起了火光。可风太大,一吹便落入雨水,“噗呲”一下,火烛便熄灭了。桓岫站在廊下,掸了掸湿透的肩头,鼻尖是从门窗缝隙处飘散出的皂角香气。淡淡的,正是他平日所用的味道。只这一回,闻着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无端撩拨着他的神经。宋拂还在屋里,秀玉秀石也都不便在门外伺候。长长的廊道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他寻了门前淋不到雨的一块地方盘腿坐下,雨帘就挂在屋檐下,密密的,仿佛隔绝开了整个世界。身后的门,这时候被人推开。桓岫没有回头,只知道身旁淡香扑鼻,一个松软的蒲团径直落下,紧接着挨着他的臂膀,那萦绕着淡香的身躯便也坐了下来。“在看什么?”“看这雨要下多久。”“要多久?”“约莫明日天亮就能停。”桓岫说着话,微微侧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