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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方能保得大梁万年基业。先生闻之此事,自是驳斥其荒谬至极,亲自面圣,并以性命相保此宫妃腹中胎儿非为凶煞,皇帝因平日倚重先生,虽是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信了先生之言。哪知胎儿诞生之日,皇太子意外坠湖溺毙,兼之太史令煽风点火重进妖言,皇帝大怒,提刀便要亲手杀了降世的凶煞,同时问责先生失测之大罪。先生坚称幼子无辜,星象无凶煞,其间的详情我不分明,先生也并未曾提及过,只知先生最终保住了那刚出世的龙子凤孙,一力认下所有罪责,被皇帝以失职判处剜目之刑,流放岭南。而行刑之时,建康城中满城桃花尽数凋谢,一场大雨瓢泼而至,不日天下各地皆纷降甘霖,解了那通天的大旱啊”李郎中说到此处,叹息不绝,却未曾注意到碧城的面色早已变得苍白如纸,神情间的震惊之意亦宛遭晴天霹雳。“我本就是岭南人,年轻的时候久试不第,差点饿死在建康,那时先生才初入京师,还没当上灵台丞,但心肠极好,也没嫌弃我脏臭如乞丐,不仅治好了我染上的寒症,还给了我衣食盘缠让我回乡,我也才能有命回来谋个账房的生计过活。后来也忘了多少年,但我却还清楚记得先生那年来的时候正是年关,下着能埋住人的大雪,大年初一我去里正家拜年,就在里正家外面的雪窝子里瞧见了先生,他人几乎都被雪埋住了,就穿了一件单衣,头发全白了,脸上唉那样子不提也罢,也亏得我一眼就认出恩人了。当时我就连里长家的年也顾不上拜了,把先生带回了家里照看。后来先生教我医术,我便开了这家医馆,同时请他坐诊,到如今竟是整整十六年了”李郎中一唱三叹,末了拍拍碧城的肩欣慰道:“只是先生他总独自一人住在青阆山中,一到雨天旧伤复发头疼难忍,眼睛又不方便,我心下不免忧虑。如今碧城姑娘你来投靠,我看着姑娘也是柔顺心细之人,有你在山上好好照料先生,我便也可宽心了。”直到这时,他才又重新想起自己的正事,顿时一拍脑门:“哎呦,我是来叫碧城姑娘你吃饭的啊。还是快快随我走吧,阿桂那丫头等这么久,定是又要凶了”而待李郎中带着失魂落魄的碧城回到厅中,却发现厅中气氛似乎同样有些不对劲:阿桂似是刚刚哭过一场,双眼红肿,望见李郎中和碧城进来,当即手便是遥遥朝着碧城一指,朝着白发男子嘶哑着声音道:“那她呢?君大哥,你可敢起誓对她也是一样么?”白发男子静静凝立,有穿过厅堂的微风轻拂他的衣袂和覆眼的青色发带,倒映出流光暗影,良久,他才轻轻开口:“红尘无岸,永堕轮回,她早已经是我的劫数。”阿桂闻言,当场便冲出了门去。“阿桂这丫头怎么”李郎中愣愣地看着阿桂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挠了挠头,只觉得今天一日的叹气次数要比过去一年还多:“唉这都是什么事啊。”白发男子亦是微微叹了口气,道:“她还小,红尘中自有情归处,不值得为我误了一生。”李郎中接着叹气道:“可阿桂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性子又激烈,先生你好言哄哄骗骗她,拖到她许人了不也就是了么?又何必这般叫她死心,看得学生也是不忍。”白发男子哑然失笑:“我今日才算是知道,为何隔壁街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