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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她是不是连买双塑料拖鞋的钱都拿不出。吴思春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没绷住,笑了。这形象,哭爹的看了都要笑岔气。见不得她好的人,看她这般模样,应该是特别解气的吧。不能跳舞了,生活条件变差,日子过得还不算坏。和修鞋的、摆摊的、扫大街的话友们聊天吹牛嗑瓜子打牌,晒着太阳半真半假地吐着不快,说惬意也是惬意。天冷了,就拿积蓄租下了老小区的房子。算不上好住处,但对于一个睡过地下通道、火车站及公园的人来讲,这地方就是安定的云端天堂。尽管杂事不断,吴思春在此处住得相当舒服。我租下了同一个地方,住得却并不痛快。不痛快的原因不尽是邻里在我面前明着暗着嚼舌根,相反,这样的闲话大多挺顺耳。我不痛快的是邻里们看我的眼神,这眼神向我传达着我的存在让他们不舒坦。这帮邻居多数还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我希望他们健康长寿心情好,不想他们不痛快。他们的眼神会让我想起一些上一世的,想要忘记或已经忘记的事,我觉得非常不痛快。多年前,在周家,吴思春见惯了这样的眼神;多年后,在董潞潞祖母的脸上,吴思春也对上过这样的眼神,不过程度要剧烈得多。剧烈到她能感受得到,董潞潞祖母想把她咬碎嚼烂的恨意。她连退好几步,不确定下一步面临的是不是对方发起的同归于尽。浸在董潞潞祖母的眼神里,吴思春由衷感到自己十恶不赦,觉着不该存在于这世上,觉着做了天大的无法弥补的错事,她该跪地忏悔,该向上天祈祷,该质问为什么意外发生时死的那个不是自己。她也在迷茫,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种地步?一条人命接着另一条栽进去。董潞潞身亡,不久董太太连同她腹中的男婴一道离世。这不是吴思春所期望的,也不是她能阻止的。董家连丢三条命,董潞潞的祖母盼了许久的孙子再也盼不到了,老人家受不了打击,被送到医院做心脏搭桥手术,抢救回来后哭着喊着要见吴思春,等见到了人,则是一句接一句的诅咒,要吴思春还董家的血脉。被强制戴上氧气罩了,她始终睁着眼睛盯着吴思春,死拽住吴思春不让她走,说不会死在吴思春前面,要留着一口气看吴思春遭报应。喊不出话了,泪水仍不断地流,存在眼眶里、眼窝里、纵横交错的皱纹里。吴思春看得惊心动魄。她不能想象,一个高龄老人能爆发这么大的力气,待到医生将两人分开,她被掐得止不住血,老人的腕骨错位。回去时,吴思春觉得她开不了车了,精神状态太差。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仍是选择了自驾,路上遇到了碰瓷的,倾家荡产只在几秒钟。董潞潞的祖母信誓旦旦地说她不会比吴思春早死,可她还是在被接回家的第三天上吊了。据说是原始的死法,被单拧成一股挂在门框上,屋子里的布置挺吓人,是对吴思春的诅咒,要告到阎王爷那里去,化作厉鬼惩罚吴思春。好在虚惊一场,人被及时救了回来,劝消了寻死觅活的念头。吴思春中邪一样悄悄去看她,听她跟护工哭诉说吴思春害死她孙女,抢她的孙女婿,她儿媳去讨公道,没想到也受了吴思春的毒害,让她没能抱上孙子。董潞潞的祖母哭诉的腔调吴思春怎么都忘不了,拖着